再想想自己,进门这些年,丈夫萧潼是从来不曾为自己出过一口气的,蒋氏越发的悲从中来。
她也顾不得夫人的体面了,将身子往地下一坐,大哭起来&ldo;你们就仗着势头来欺凌我们好了,叫我管儿子,我在家里哪里说得上话,你这当大伯的怎么不来管教侄儿倒好了,拿着我一个妇道人家杀性子了那个姑子,撵出去就是,为什么弄进来你这就是纯心要看我们的笑话&rdo;
萧覃素来知晓这个弟妹出身不高,日常言行总有不入眼之处,但大体上还说得过去,今儿竟是连这张皮也撕破了。
他看不惯妇人撒泼的样子,便喝令道&ldo;一个个杵着,都捆着手呢还不将二太太扶起来&rdo;
廊上候着的人听见国公爷这一声暴喝,都吓了一跳,连忙进去,把蒋氏自地下强拖了起来。
林氏看着蒋氏,神情冷淡,一字一句道&ldo;你也不必同我置气,慧心是你儿子要的人。我待要不管,你儿子却在一旁打旋磨子的求情。再则,南安寺已是撵了慧心,如就这样放她出去,她一张嘴四处乱嚷,还不知弄出些什么话来。我们丢不丢脸尚在其次,你儿子还预备说亲么&rdo;
蒋氏虽然刁泼昏聩,总还明白这些人情世故,听了林氏的话,转过了些弯儿。但她哪肯对着林氏服软,正想嘴硬再说些什么,林氏却盯着她的眼睛,又道&ldo;二太太,你还是仔细想想,如何去回老太太的话罢。&rdo;
蒋氏这下彻底萎了,想起甄母那雷厉风行的手腕,她便一阵阵的犯怵。
这个婆母可不比寻常的贵妇人,她是跟着老国公爷在边疆上住过的,亲眼见识过打仗杀人,杀伐决断比那男人还要果决些,恼火起来要上家法,那是绝不含糊的。
再想到往昔一些事情,蒋氏的两条腿就像面条似的,软了下去。幸而后面有人扶着,还没瘫在地下。
萧覃已不想再理会这个妇人,只下令道&ldo;吩咐下去,马车预备齐整了,立时回府&rdo;
候着的下人应命,便忙忙的备办去了。
萧月白紧随着父母,出了南安寺的大门,果然见外头安国公府的人马车辆等候。
这母女两个的行李早已装箱上车,跟在后面。
萧覃是骑马来的,照旧骑马回去。
萧月白便同母亲,上了头前一辆马车。
车里早已被丫鬟们布置妥当了,安放着灰鼠獭兔软垫,红泥银炭小炉,才入内便是觉一阵香暖。
林氏拉着女儿坐定,就听外头萧覃吩咐启程。
车轮碌碌前行,萧月白依偎着她母亲的胳膊,嗅闻着母亲身上那淡淡的馨香,心思也飘忽起来。
她终于要回家了,并且是同着爹娘一起,平平安安的回去。
并非是那梦里,双亲身故,她被迫回府的凄惨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