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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逼他下山。

他甚至没有告诉苏锦归期何时。

背后起了一阵冷汗，苏锦立刻腾身而起，就要去阳明峰的大殿问个明白。

大殿外习武广场，向来熙熙攘攘门庭若市，此刻苏锦甫一落地，立刻从人堆里钻出了一个身影，猝不及防地勾过了他的肩膀。

苏锦看清那人，无奈道：&ldo;小师叔，你放过我，我找三师父有要事！&rdo;

程九歌嘿嘿一笑，扭着他的肩转了个面向：&ldo;叫掌门师兄作&lso;师父&rso;，换到我这儿就是&lso;师叔&rso;，阿锦，你好偏心啊！&rdo;

苏锦同他理论不开，心急如焚，几乎忍不住动了手。

他握住程九歌的手腕一个反身将自己摘了出去，又在对方没反应过之时敏捷地将他双臂锁死在了背后。苏锦单手掐住程九歌脉门，另一手迅雷之势点了他的穴道，叫人双腿一软地靠在了旁边亭子前的石碑上。

程九歌在那一辈弟子中年纪最小、武学造诣最低，原本志不在此，因而更不用功，长期下来，和师侄辈的弟子没大没小惯了，竟能轻易地被苏锦制服。

苏锦一捋额前碎发：&ldo;小师叔，得罪了，谁让你拦我。&rdo;

程九歌道：&ldo;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叔！诶！别走，我也有事跟你说！&rdo;

走出两步的人转身，皱着眉走回来，好整以暇地抱臂道：&ldo;就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此地拦我，说吧，何事，可与下山有关？&rdo;

程九歌示意道：&ldo;你先把我松开，我给你一个东西。&rdo;

苏锦一瘪嘴，解了他的穴道，见那人磨磨蹭蹭地揉了揉手腕，催促道：&ldo;赶紧的小师叔，你就不怕我再把你抓起来？&rdo;

程九歌作势要打他，落下去的手却抓住了苏锦的小臂：&ldo;掌门师兄要送你下山，派我专程给你一样行走江湖的物事，年纪大了，该去历练一番‐‐&rdo;

苏锦不由自主地被他抓着去到山门之处的折柳亭‐‐折柳送别，寄梅托思，向来不是什么好寓意。他正要发问，却见程九歌不知从哪里取出一长条包裹递给他，苏锦没接，被他拽过手掌，直接放了上去。

入手沉甸甸，隔着布条亦能感知温度渐冷，隐有金属之声。

苏锦皱眉：&ldo;剑？&rdo;

程九歌道：&ldo;不错，正是一把剑。我派弟子多惯用剑，二师兄更是以剑法闻名，想来教了你不少。阳明虽然不大，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到弱冠之年的弟子，皆有本门长辈亲手打造一把剑。宝剑赠英雄，你今年秋天及冠，算作提前给了。&rdo;

苏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迫不及待地将裹在外面的布条拉下，露出古朴的剑身。

这把剑一看便是利器，剑鞘纯黑，铸有暗色竹纹，比寻常练习时用的剑长上三分，剑身却又窄上半指。苏锦手握剑柄，顷刻间叫它出了鞘。

剑身薄而沉稳，三尺青锋锐利无比，而剑铭则是篆书的两个字：&ldo;不易&rdo;。

程九歌见他微微愣神，解释道：&ldo;此剑二师兄在世时便着手铸造。你乃他的得意门生，从选材到铸剑，二师兄皆十分上心‐‐剑铭便是他给你的寄托，&lso;不易乎世，不成乎名&rso;。掌门师兄亦是这个意思，阿锦，下山去吧。&rdo;

收剑入鞘，苏锦看向程九歌，问出心中疑惑：&ldo;三师父不要我再回来了？&rdo;

程九歌白衣翩翩，恍惚间仍是当日引他上山时的模样，温文尔雅地笑道：&ldo;怎么会，你送完信可自行在江湖中闯荡，也能回来。我早就说过，这里是你的家。&rdo;

苏锦点点头，揖礼道：&ldo;是我僭越了，多谢小师叔。&rdo;

他忽然明白过来，程九歌能在此给他送了剑，必然是庄白英的意思，他们不是赶他走，而是到了年岁，以这样的方式送他下山历练，就像当日怀虚真人的大弟子。

此前的过度揣摩和担惊受怕立时灰飞烟灭，苏锦牵过马缰，又朝程九歌行了一礼。

&ldo;小师叔后会有期，阿锦拜别了。&rdo;

程九歌回礼，一言不发，目送他的身影一步三回头地沿着山路消失了。

待到四野归于静寂，程九歌留上挂着的那点笑意顿时收敛，他轻身掠过折柳亭，速度极快地回到了阳明峰的大殿中。

庄白英正端坐其中，见他回来，淡然道：&ldo;东西送到了？&rdo;

程九歌道：&ldo;他打消了疑虑，已经走了。这孩子，忒不好糊弄，好在师兄你有先见之明，将那把剑留下让他带去，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说。&rdo;

庄白英不理会他的长篇大论，道：&ldo;没有告诉他真相自是最好，现在苏锦离开，唯一的顾虑也没有了。你去找你四师兄，让所有弟子退守清净峰‐‐他们冲着《凌霄剑谱》而来，定不会轻易放过那处。&rdo;

程九歌颔首，正要离开，却又被庄白英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