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方才倒是看到屋檐上有只黄白花纹的猫,不过很快便跑掉了,这个点,码头那边卸货的都歇息了,大约是跑去码头找鱼虾吃了吧。&rdo;虽然不明白这些人明明说搜查叛党,怎么竟问起了一只猫,不过,白春笙向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当下便随口扯了一句想把这些人打发走。
他不知道的是,方才正是看到这帮人凶神恶煞地在这附近挨家挨户破门搜查,那黄白花纹的密探猫才急匆匆跑去给它家主子报信去了。
那些人听到果然有了那猫的踪迹,为首的便冷冷地看了白春笙一眼,唰地一声抽出佩刀,正要搭在白春笙肩上,只听得一阵细微的破空声,为首的军汉闷哼一声,佩刀应声落地,拿刀的那只手臂不自然地垂下来,看样子应该是骨折了。
&ldo;怎么?平南军如今竟成了龚家的私兵了不成?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县内抓捕叛党?这光天化日的,哪来来的叛党?可有朝廷海捕文书?&rdo;王鲲风带着一帮手下匆匆赶来,看到白春笙别在身后的双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一脸冷肃地看着那为首的军汉。
&ldo;大公子?&rdo;那军汉脸色一变,当即令手下军士收起了佩刀。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豫亲王府的大公子,对他们家大小姐可是有大恩的!
当年,龚家还不曾执掌平南军的时候,龚家大小姐便被选为豫亲王侧妃,因着这层姻亲关系,龚家这些年在军方着实风光,一路从不起眼的三等世家,成为威名赫赫的平南军统帅,执掌一方军权。
只可惜,他们家大小姐自从生下一个半妖之子之后,便再没有生育。据说当年王妃以维护王府声誉为由,送走了王府女眷生下的所有半妖子女,他们家大小姐生下的三公子,还未曾学会说话便被送去了别院,多亏了当时在别院的大公子多加照拂,这才让三公子平安长大。
龚家虽是武将世家,为人却十分耿直,对于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儿也十分怜惜,若不是当年的龚侧妃亲自看中了俊美多情的豫亲王,他们家也断不会为了巴结权贵把自家女孩儿送去王府做侧妃的。
后来,龚侧妃生下的半妖被送走,再没有生育,家里也从不曾怨怪于她。唯独这次,龚侧妃闯下了天大的祸事,迫于无奈,龚家只能秘密出动平南军的斥候部兵,替自家人收拾善后……
只可惜,在看到王鲲风的时候,为首的那个军汉便知道,他们这一次的秘密搜捕,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了。或者,另外换个借口?
&ldo;大公子,近日有不明身份的猫妖闯入平南侯府,侯爷担心平南军机密泄露,便命我等秘密搜查抓捕那猫妖,情况紧急,约莫上报朝廷的折子还没有到御前。&rdo;
&ldo;折子还没到御前,你们便可擅自出兵搜捕?难道不怕州府御前上告?&rdo;王鲲风对什么猫妖密探不感兴趣,他只是看到了白春笙被擦破流血的手掌,心里十分生气,不想随意放过这些人罢了。
若是其他人这般说,那为首的早怼回去了,州府的官员怎么了?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到御前去告他们平南军侯府的状子啊!
只是,这话在旁人面前能说,在这位面前却是不能说,也不敢说的。
&ldo;下官等一时情急,冒犯了这位公子,请打公子勿怪!下官这便带人撤出。&rdo;那为首的客客气气地命人奉上了百两纹银作为误伤白春笙的诊金,带着人迅速撤出了小院。
&ldo;你莫不是近日犯了太岁不成?&rdo;将白春笙两只擦伤流血的手拉出来看了看,发现只是表面蹭伤了一层皮,并没有伤及筋骨,王鲲风没好气地骂道。
&ldo;那也不能怪我啊?他们平白无故在外面砸门,又说是平南军抓捕叛党的,我哪里敢不开门?&rdo;白春笙也觉得自己最近好像霉运当头,十分的不顺,这才多久啊?前面的过敏刚刚好,手又擦伤了!偏偏他这辈子的身体十分娇弱,一点擦伤都要很久才能好,更别提这都破皮流血了,估计没十天半个月没法好起来。
&ldo;景春,你去毛大夫那里取些擦伤用的药膏,再拿些细棉布回来。&rdo;猫大爷随口吩咐一个手下去取药,旁边有机灵的手下早打了些清水来,猫大爷将他袖口卷起来,这才发现不仅是掌心,连胳膊肘也被蹭掉了老大的一块皮,原本白若暖玉的肌肤淤青一片,看着十分骇人。
拖着白春笙的手掌瞬间握紧了。
&ldo;疼!&rdo;白春笙这可不是矫情,是真疼,尼玛这怕不是猫妖是虎妖吧?力气怎么这么大的?他那擦伤倒是没觉得多疼,被他这么一捏,尼玛骨头都快裂了好不好?
快松手啊魂淡!!!
猫大爷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桎梏他双臂的大手,左右看了看,示意手下先出去,等到清场结束,这才走过去将他上衣强行扒了下来。
&ldo;喂!!&rdo;白春笙被强行脱衣,吓得整个人都缩了缩,两只膀子抱了起来。
猫大爷却没搭理他,罕见的没有对着那一身雪肤发呆,而是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恨不得把他亵裤都扒下来看看,发现确实只有掌心和胳膊肘两处擦伤,这才将他上衣披在身上,仔细替他清理好伤口。
过去取药的手下也回来了,看到房间门关着,其他人都乖乖站在院子里,顿时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敲了敲门:&ldo;头儿,膏药取回来了。&rdo;
王鲲风开了门,将药和细棉布都拿了进去,也不用剪刀,直接扯了一卷细棉布,给他擦好药膏,从手心一路包裹到了胳膊肘,看上去简直像是打了个石膏一样!
&ldo;就是一点擦伤,不必这么夸张吧?&rdo;看了看完全不能动弹的双手,白春笙都快哭了,尼玛他是擦伤又不是骨折,至于包这么严实?
&ldo;我看你最近霉运当头,怕你回头再撞到哪里,索性给你包严实些,即便撞上哪里,也不会再擦破了,你可别忘了你胳膊上已经蹭破一层皮了,要是再蹭到哪儿,那就是削肉挫骨之痛了!&rdo;王鲲风冷笑道。
尼玛!!!
白春笙想诅咒这坑爹的穿越,哪怕变成一只猫呢,也比河蚌好啊!谁知道这河蚌竟如此的不堪一击?随便那么一摔,皮都破了!真是少爷的身子打杂的命……
不过,一想到万一真被这乌鸦嘴的猫妖给说中了,今天这伤口还没好,又不小心蹭到哪里了,那可真是直接蹭到肉里去了,想想就疼!白春笙只能憋屈地任由猫大爷把自己捆成了一只木乃伊。
&ldo;鲲哥,方才那些人唤你大公子,你认识他们?&rdo;一通忙乱后,白春笙终于想起来自己方才的疑惑和不解了,王鲲风这个样子,明明就是贫家子,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带着寡母和一双弟妹在码头讨生活了。
可是,看方才那些人的表现,又好像王鲲风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权贵人家出来的一般,既然是排行老大的&ldo;大公子&rdo;,怎么又会沦落到来码头收保护费呢?
这一瞬间,善于脑补的白春笙,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后世的狗血宫廷言情剧,或许,王鲲风的娘本是王府小妾,因不被主母所容,只能带着自己所生的三个子女离开王府?不不想到王大娘那&ldo;朴实无华&rdo;的相貌,白春笙连忙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