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流琛最后那句话,让江牧之的内心震动不已。他满是震惊地看着纪流琛,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二十几年了,他自认为自己将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但他却没想到,自己骗过了所有人,却没有骗过自己唯一的儿子……
全身一阵阵发寒,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年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已经化为了一种钝钝的疼。
有多少年不敢去想那个名字,久到脑海中都快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但是一旦旧事重提,他依然无法释怀。
&ldo;我懂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等过段时间,你把那个女孩子带回家来让我们见一见。&rdo;江牧之揉了揉自己疲倦的眉心,英俊的脸上瞬间苍老了几分。
还是头一次,纪流琛见到江牧之这么失态的样子。
他忽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讲出最后那句话,但是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明白江牧之现在的心情,纪流琛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退出了书房。
刚关上了书房的门,纪流琛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端了一杯茶朝着书房走了过来。
&ldo;母亲。&rdo;等到沈念昔走近,纪流琛朝着她叫了一声,随后问道:&ldo;母亲是来找父亲的吧?父亲正在书房里处理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rdo;
谁知沈母却并不是这个意思,只见她微微一笑,满是慈爱地说道:&ldo;我不是来找你父亲的,我是来给你送茶的。今晚上你喝了不少酒,所以我特地给你煮了解酒茶。怎么样,陪母亲去花房坐一坐?&rdo;
&ldo;当然。&rdo;纪流琛也笑了,言简意赅地答道。
后院草地上的玻璃花房是沈母最喜欢待的地方,对于花草,沈母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偏好,她总喜欢种一些反季节的植物。
例如一进花房,纪流琛就看到花房角落的花架上,一架原本盛夏绽放的蔷薇开得正盛。
&ldo;母亲找我,应该不是只为了给我送茶解酒的吧?&rdo;刚在花房的藤椅上坐下,纪流琛就对着对面坐着的沈母直白的问道。
&ldo;那你觉得,我除了给你送茶,还想要找你做什么?&rdo;沈母是睿智沉稳的,她笑着看着纪流琛,反问他道。
轻叹了一口气,纪流琛直说道:&ldo;父亲刚找我谈过了听雨的事情。&rdo;
&ldo;听雨?这个女孩子我的名字还真是特别,想必她的母亲应该也是个特别诗情画意的女人。难怪生出来的女儿,能把我的儿子迷的神魂颠倒。&rdo;听到了应听雨的名字,沈母由衷地夸赞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纪流琛也很难想象像应森那样自私无耻和苏眉这样偏执成狂的父母,居然能生出听雨这样的女儿。
只是应听雨的家庭对她来说是个禁忌,纪流琛也不想过多地谈论,于是只说道:&ldo;我很爱听雨,我已经和父亲表达过了,我会跟听雨结婚,希望母亲能成全我们。&rdo;
&ldo;你长大了,自然是要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的。我们家这样的情况,也不需要借助联姻这种事情。只要你父亲不反对,你的婚事我没有意见。只是流琛,我不介意她的出身和过去,是因为我希望你能真正得到幸福。&rdo;沈母站起来缓缓走到蔷薇花架前,拿起旁边的剪刀,开始修剪起了花枝。
&ldo;只要能和听雨在一起,我一定会幸福的。就像你跟父亲一样,我和听雨也会相亲相爱一辈子。&rdo;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纪流琛开心地说道。
像她和江牧之一样?
听到这里,沈母的手一抖,不小心剪下了一朵蔷薇花。
她顿了一秒,然后声音有些变调道:&ldo;你们还是不要像我们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