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全都知道了,在这惨白的灯光下,这一圈人围坐在餐桌边,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了末日审判。
我不愿和他们说话,默默地低下头吃起了饭,在他们的注视下吃得干干净净。当我站起来想要离开时,丁雨山叫住了我:&ldo;周旋,请坐下和我们谈谈。&rdo;
&ldo;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有什么好谈的呢?&rdo;
&ldo;是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要来讨论一下,如何来解决这件事。&rdo;
我后仰着靠在椅子上,冷冷地回答:&ldo;行了,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也许明天我就会带着水月离开这里,我想我已经付过房钱了。&rdo;
&ldo;周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不应该把她救回来的。&rdo;说话的是秋云,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我。
&ldo;你们认为她是个祸害?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过比别人多一些忧郁而已。&rdo;我把目光转向了对面的琴然和苏美,&ldo;你们是她的朋友,你们应该知道的。&rdo;
&ldo;不,从高中开始水月就总是梦游,她让我们感到害怕。这次来幽灵客栈,也是她首先提出来的,是她让我们陪着她来的,是她把我们带到了这个恐怖的地方。&rdo;
苏美接着琴然的话说:&ldo;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但绝对不会和死人一起走的。&rdo;
&ldo;再说一遍,水月不是死人。当我在海滩上发现她的时候,她只是暂时地出现了医学上的&lso;假死&rso;现象,后来很快又活了过来。&rdo;
&ldo;你在把我们当白痴吧?&rdo;
我猛地站了起来,也许我当时的样子很可怕,让苏美浑身颤抖起来。我离开了餐桌,走到厨房里面,阿昌就等这里,他明白我进来的意思,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晚餐。
&ldo;阿昌,也许只有你能理解我。&rdo;说完,我接过他手里的饭盒,匆匆地跑上了楼梯。
回到房间里,水月正在安静地等着我。我把晚餐放在了她面前,正在她吃晚饭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和水月立刻紧张了起来,互相看着都不发出声音,但敲门声还在继续。我终于隔着门说话了:&ldo;谁?&rdo;
&ldo;我是秋云。我能和你谈谈吗?我不进来,我们就在外面谈。&rdo;
我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看水月,她向我点了点头。于是,我打开房门的一道fèng,从门里挤了出去。
在黑暗的走廊里,我只看到一个人影,当回头把门锁好时,听到了秋云的声音:&ldo;我们到后面去谈谈。&rdo;
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盏昏暗的小灯,正好照亮了我们的脸。我后退了一步,又把脸藏到了黑暗中:&ldo;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rdo;
&ldo;因为你的性格很像我丈夫‐‐&rdo;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脸靠近了我说,&ldo;敏感、忧郁、富有艺术气质,但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以失去理智不顾一切。&rdo;
我冷冷地反问道:&ldo;可他为什么离开了你?&rdo;
&ldo;因为,我并不是她所爱的人。&rdo;秋云的语气中有些伤感,她微微仰起了头,我能看出她的喉咙口在颤抖。
&ldo;那他爱的是谁?&rdo;
&ldo;不,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会相信。&rdo;
她大口地喘息起来,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比水月更加冰凉,她轻声地说:&ldo;为什么你宁可爱一个死去的人?&rdo;
&ldo;你要干什么?&rdo;我被她吓坏了,眼前只看到她仰起的脖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目眩。
&ldo;周旋,你还不明白吗?&rdo;她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那细细的指甲几乎嵌进了我的皮肤里,让我感到一阵刺痛。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清芬的尖叫声。
秋云的手立刻松了开来,我趁机从她身边跑走了。我飞快地跑到走廊里,只见清芬的房门敞开着,她跪在小龙的床前哭叫着。
这时高凡冲进了房间,他拉起清芬的手问出了什么事。她抽泣着回答:&ldo;小龙快不行了。&rdo;
我也走进了房间,伏在小龙的旁边看着他。这少年面如金纸,双眉紧紧扭在了一起,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小龙的呼吸似乎非常困难,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ldo;咯咯咯&rdo;的怪声。
丁雨山也走进了房间,他看了一眼之后说:&ldo;有没有药?&rdo;
清芬惊慌失措地说:&ldo;已经给他吃过了,过去他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病。&rdo;
&ldo;这好像不是肺病的样子啊。&rdo;丁雨山拧起了眉毛说,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令人窒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