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念头在江冬的脑中闪过,他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得坐了起来——复仇,也许只有复仇才能弥补自己的罪过,才能对得起刘老师父女,杀掉深田和长岛这两个东洋人,因为自己的鲁莽,害了刘老师父女性命,自己必须向刘老师父女赎罪。
江冬脑海很乱,一想到“复仇”马上想到林泽秋的话,林泽秋临走时说:如果有大事必须找她商量,江冬心想,复仇这件事算不算大事,应不应该找林泽秋商量商量,找她商量她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的作法,一个女人肯定是婆婆妈妈,知道自己的复仇计划一定哭哭啼啼的不同意。
江冬起身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反复的思索,除了复仇自己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能够补偿刘老师妻子,最好是给她一笔钱,让她今后生活有依靠,江冬又一想,哎,可是自己只一个小警察,挣点薪水勉强糊口,实在没有这个能力,自己的生活都要靠林泽秋的接济,哪有这么多钱哪。
最后江冬权衡了一下,其他的事情自己都无能为力,目前自己最有能力做的事情就是复仇,如果失手或者被抓住就认命了,至少求得心里上的安宁,对得起刘老师父女了。
一想到复仇,江冬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自己在日本国特种警察学校学习了两年,学的就是这些东西,跟踪,狙击,暗杀,纵火,射击,搏斗,只是一直没有实施过,自己也从没想要使用这些手段,当警察就是混口饭吃,江冬从小性格怯懦,有大事都是林泽秋出头解决,杀人放火的事想想江冬都害怕,没想到现在先日本人身上使用。
江冬辗转反侧,谋划了自己的复仇计划,首先是跟踪,找到森田和长岛的工作地点,活动规律,家庭住地,这一点江冬有有着便利的条件,以去日本侨民区巡逻为名,自由自在,骑着摩托横行松江郡的大街小巷。
再就是行动,还不能留下痕迹,刑事一科的几位侦探,还是很有名的,侦破过几起大案,要作的不留任何痕迹。
日本国北满株式会社位于松江郡最繁华的松岸大街,是一栋独立的五层建筑,这在民国时期已经是松江郡最高建筑了,外表富丽堂皇,尤其在夜间灯火闪烁,在松岸大街非常醒目,大楼外面是各式各样的汽车,在马路上是一排排等着生意的黄包车,进出这个大楼的人都衣冠楚楚,西装革履。
森田和长岛就在这里上班,不过他们只是普通雇员,还买不起汽车,但为了显示身份黄包车还是要坐的。
日本国北满株式会社是日本国在伪满洲国最大的商事机构,几乎控制着整个满洲国经济命脉,石油,煤炭,钢铁,汽车,铁路等等经营项目五花八门,森田是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人,文化水平不高,能在这里谋得一席之地,主要是因为早年在满洲国作战勇敢,立有战功,退役之后,在上司的关照下进了日本国北满株式会社,森田嗜酒如命,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喝完酒就到处闹事,觉得松江郡是日本人的天下,无法无天。
那天在桃花源饭庄打伤刘老师对森田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遇到一个愣头青式的松江郡小警察,出手打伤了自己,让自己丢了面子,好在最后在特高课的帮助下,狠狠地教训了那个松江郡小警察一顿,出了一口气,至于那个松江郡男人和女孩子,自己只要和宪兵说他们竟敢不尊重大日本帝国侨民就够了,至于如何处置森田就不管了,那是宪兵队的事。
傍晚时分六点钟左右,森田走出日本国满洲株式会社,挥手叫来一辆黄包车,做到黄包车上,深田说:“三井酒楼的干活”三井酒楼是一家日本人开的酒楼,也在松岸大街,距离关东州株式会社不远,客人主要以日本人为主,二十几分钟的时间黄包车就到了三井酒楼,看到有同伴在酒楼门前等着自己,森田高兴得跳下黄包车,向就来楼大门跑去,一场酒宴又开始了,一直持续到深夜,几乎天天如此。
深田自己不知道,他的幸福生活就快到头了,有一双冷冷的眼睛一直在暗处默默的盯着他,他的生活规律是每天下班喝酒和欣赏歌舞伎,如果没有闹事的话,就在深夜回家,家在机场街日本人侨民区,如果喝酒闹事那就不好说了。
这一天,森田和往常一样,和长岛在一家叫做大观园酒楼的饭庄喝完酒,已经是深夜了,他酒喝得不太多,头脑还有些意识,和长岛各要了一辆黄包车,傲气的说:“机场街日本国侨民区,甲C区十九号。”
森田傲气是有根据的,北满株式会社A级协理山田雄文,今天通知森田,山阶社长决定提拔森田为三级主管,松江株式会社等级森严,一般刚入会的人,没有等级,还可能随时被解雇,三级主管虽然等级还是很低,但是已经是北满株式会社正是雇员了,薪水翻倍,还有年底的花红。
黄包车夫很年轻,跑得很快,一会的功夫就把长岛坐的黄包车甩没影了,凉爽的小风微微吹过,惬意极了,森田竟然在黄包车上睡着了,直到黄包车停了下来,黄包车夫说:“先生到家了,下车吧”森田才醒了过来。
森田从黄包车上下来,睁开眼睛感到周围环境有的那陌生,神情有点恍惚的问:“这是哪里的干活,甲C区的不是。”
森田话还没说完哪,突然感到一只有力的胳膊从身后锁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刚想挣脱,已经来不及了,这只胳膊一用力,深田顿时感到眼睛冒金星,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头部使劲向右一拧,森田的脖子被拧断,这是日本国特种警察学校教授的标准杀人动作。
日本国北满株式会社雇员森田被人拧断了脖子,瞬间就没有了气息,这个人拧断了深田的脖子,正好跟前有一个马葫芦下水井,马葫芦井盖已经拿开了,这个人把深田的尸体大头冲下扔进了马葫芦井,看看了马葫芦井有十几米深,里面黑洞洞的,他迅速的盖好马葫芦井盖,向周围看了看,这里地点较偏僻,夜深人静,迅速拉起黄包车离开了。
为了这次行动,江冬以巡逻为名在松岸大街和机场街东洋人侨民区盯了森田十几天,唯一麻烦的是马葫芦井在日本侨民区甲A区,甲C区没有马葫芦井,甲A区距离甲C区还有一段距离,江冬的计划是先打晕深田,然后把他拉到甲A区,这样做有点冒险,因为日本人喜欢夜生活,一般都持续到深夜,有一些日本人正好这个时段回家,容易被发现,没想到今天森田睡着了,睡得很深,在黄包车上打着呼噜,江冬都不忍打扰他了。
夜色深沉,繁星点点,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长岛的家与森田的家都住在甲C区,距离不远,今天晚上和森田一起在大观园酒楼喝完酒,一起上的黄包车,没想到森田的黄包车夫年轻力壮,跑得快,一会的功夫就把长岛的黄包车甩没影了,长岛喝得有点多,醉沉沉的,根本没注意这些。
长岛的家眷在日本国本岛,没有跟着他来松江郡,侨民区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长岛的房间是典型的日式民居,一打开房门是一个厚厚的榻榻米,榻榻米上摆着一个低矮的桌子,桌子是橘红色的,上面铺着白色的桌布,这就是东洋人的客厅,客人来了需要脱鞋,然后坐到榻榻米上,客厅两侧各有拉门,左面有一拉门,拉门里面才是长岛的卧室。
今天长岛喝酒喝得太多了,进门直接躺在榻榻米上睡着了,房门也没来得及关上,午夜时分,长岛口渴的厉害,睁开眼睛想找口水喝,看到一个蒙面人在自己的眼前,刚想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