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兰哑口无言,既怕他同自己离心,又舍不得钱,简直哭得天都要塌了。
“大陶家离咱们这么近,这样做确实不方便。”罗二柱说道,“本以为他老实,拖欠几天不会做什么,可谁知道,会咬人都狗不叫啊。”
拍拍江雨兰的肩膀,他说:“就给他们罢。”
接着,补充了一句:“我过几天就回郡里,隔壁村的人若是来要钱,你就明说:咱们暂时没钱,给他们打个欠条。”
“能行吗?”江雨兰说道,“不能退吗?若他们年年都来要债怎么办?”
罗二柱摇摇头,说:“没办法啊,只能找机会把剩下的砖售出,两相折抵,否则,光是买砖就要掏空家底了。”
“都怪我。”江雨兰以退为进,坐在那儿,绞着手帕抹眼泪。
罗二柱却并没那个耐心去安慰她,拿上钱就走了。
还了大陶家的钱,大陶家又不情不愿地将砖给他们送了回去,一连跑了三趟,村里人看得真真儿的,前因后果早就嚼烂了,见了他们家哄笑。
又因为江小花的事情,和柏秋做了约定,见了人还就得喊,这个爷爷那个嬷嬷的,无异于游街示众、公开处刑。
这一切,自然都记在了江敬武的头上!
-
江敬武越刻越顺手,还专门找铁蛋和滚子他爹做了几个趁手的工具。
佛珠的粒数果然是有讲究的,江敬武找人问过。
对方告诉他,除非是有特殊地位的大师,一般信徒用的都是一百零八颗,是为了表示求证百八三昧,而断除一百零八种烦恼。
江敬武也听不懂,反正是信徒说的,应该是没错。
珠子不大,且要尽量大小均匀,并非易事,几天下来才刻了一串,手都给磨出了水泡。
——这可就不能论斤卖了。
江敬武在灯光下端详着自己做的佛珠,越看越满意。
至少也要卖它个两百文一串,才对得起自己这日以继夜的辛苦劳作!
他心想,这简直比雕菩萨费劲多了。
直到临行前,也才刻了两串出来,装在背囊里,完全不占地方。
-
走之前,再三交代柏秋和几个崽子,一定要看好草棚里的东西——前些日子他都是睡在草棚里的,说是为了守砖瓦。
天冷,别人都说他傻,也总觉得不会有人去偷,但他就是不放心。
“放心罢,晚上我去守着。”阿木拍拍胸脯,说完又觉得心里没底,忙扯上一旁打算盘的阿林,“二弟也会和我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