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消息,说这些袭击并不成功,因为这些海豚人都是百中选一的游泳好手,足
以对付鲨鱼的,几次袭击中只是偶尔有人遇难。这个喜讯让拉姆斯菲尔松了口气。
在这些换班的海豚人中,拉姆斯菲尔发现了一个有意义的现象:木筏已经行
进近2000海里了,但所有的海豚人都是同样的口音,看来海豚人社会中没有方言。
细想想这也很正常。海豚人在海里能自由迁徙,足迹遍布四大洋。再加上遍布全
球的低频音波通讯网,使全球的海豚人形成了一个整体。这样自然不会形成孤立
的方言土语了。海豚人社会中也没有国别,没有国境线。反思一下人类社会,在
一万年的文明史中,只建立了一个徒有虚名的联合国,要想彻底消灭国界,恐怕
还需要一万年吧。
说到底,这得益于海豚人没有历史包袱。曾有一位历史学家论述,为什么美
国在开国之初就能制定出大宪章,保证了美国沿着一个相对正确的道路发展,那
也是因为没有历史包袱,美国是个移民国家,而移民们一般都是对权威的反叛者。
相对而言,海豚社会是一张更干净的白纸,可以由着覃良笛在上面设计蓝图了。
晚上,哗哗的海浪声伴着吱吱嘎嘎的绳索磨擦声。透过木屋板壁的缝隙观察
四野低垂的天穹,时间和空间都好象是永恒的。在这片蛮荒的天地里,拉姆斯菲
尔有暇安静地思考一些问题,对海豚人社会和陆生人社会做一个对比。海豚人社
会中有很多好东西:没有国家,没有战争,没有性别的禁忌,没有卖淫和强奸,
没有吸毒。但最使拉姆斯菲尔感到震撼的一点,是他们不追求做最强者,自觉地
接受外在力量的制约,而他们其实完全有力量抛掉这些制约。再想想人类,恰恰
是在这方面走了一条邪路,无论是族群之间、人与动物之间、人与疾病之间,人
与自然之间,人类(或人类中的一部分)一直孜孜求取着绝对的主宰地位。一万
年来,没有一个人类的哲人真正看破这一点。
在海豚人的社会规则中,他处处可以看到覃良笛留下的痕迹。他长眠前与覃
良笛有18年的共同生活,在闲聊中曾听覃良笛说过许多相当另类的见解。比如,
关于&ldo;人类的发展已经失去制约&rdo;这个观点,就曾不经意地出现在饭后闲谈中。
那时,在覃良笛心目中这些观点可能还没成型,还没有清晰化。但从建立海豚人
社会到她去世的28年中,她把它们条理化了,并且变成实实在在的社会规则。
拉姆斯菲尔的决心已经明显地动摇了。如果是这样――如果海豚人继承了陆
生人文明又抛弃了陆生人的种种弊病,那他的&ldo;为海人争得嫡长子继承权&rdo;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