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趴在檀木梳妆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妆匣中的东珠耳坠。
&ldo;为什么一定要打仗。&rdo;她声音闷闷的,像是自言自语,&ldo;一打起仗,人命就像蝼蚁。说没就没了&rdo;
她埋首臂弯里,因无能为力而感到失落。
&ldo;因为没有哪位帝王会将国土权力轻易拱手相让。&rdo;系统君平铺直叙,&ldo;只有一战。成王败寇,天定人为。&rdo;
阮绵绵趴着不愿说话。系统君又道:&ldo;而且如果任务对象能按原定轨迹走。会有差不多五十年的盛世。按咱们的话来讲‐‐就是生产力水平大大提高,经济文化蓬勃发展。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无疑是进步的。&rdo;
这样的进步有些残忍。尽管指向更光辉的未来。
阮绵绵沉默地抬起头,静静望着镜中含章郡主的脸。旁观者和亲历者的思考角度不同。纠结痛苦也由此而来。
系统君道:&ldo;虽然战争在所难免。但是,宿主你可以尽你所能,让伤亡少一点。&rdo;
阮绵绵一怔。漆黑的眼珠子缓缓动了动。
&ldo;想想你的攻略对象。&rdo;系统君提醒道,&ldo;他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不容小觑。如果你能说服他,说不定这场战争的伤亡会减少不少。&rdo;
阮绵绵蓦地被点醒。
历史的进程难以阻挡,但‐‐至少她还可以做些什么,不愧于心。
梳鬓,描眉。阮绵绵对镜戴上素净的东珠耳坠。
拉开门,天空晴得像一匹铺散开的浅色蓝绸。阮绵绵深深吸了一口气,步伐坚定地向对面府邸走去。
&ldo;郡郡主。&rdo;
院中守卫揉了揉眼,睁大了再看,一脸喜悦。用蹩脚的汉文指路:&ldo;殿下在、在书房。要不要我领您去。&rdo;
太好了,郡主又来了!每次郡主一来,他们家殿下的心情都会好不少。他们这些做下属也能轻快些。
阮绵绵一笑,摆摆手。她认得路。
穿过游廊,踏进一间开阔的院落。院中立着几株挺直的松柏,高过屋顶,在一片寒意中依旧葱郁凝翠。
其中一株就长在窗旁。窗棂半支起,青松挂霜的枝叶挡住小半扇窗。而枝叶未遮挡处,那人捧书卷端坐案前,侧颜如玉。
阮绵绵就这么望着他凝神的侧脸。她停在院正中的青石板路上,沉默片刻。旋即深吸一口气,尽量用轻快些的语气喊:&ldo;喂,你不怕冷啊!大冬天还开窗。&rdo;
叱戮连泽闻声一愣,抬头望向窗外。
那人披着水红色海棠对襟锦裘,杏眸弯弯,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乱,眼中的笑意却不减。耳侧悬着他送的那对东珠耳坠。行走间,那珠子前后轻晃,莹润的光泽让他的呼吸都蓦地急促了些。
他放下手中书册,起身迎她。刚出门,她已踏上台阶,立在檐下。
&ldo;你方才看的是什么书呀?&rdo;阮绵绵抬脚跨进门槛,回头问。
他手负在身后,也跟着进屋。声音略低:&ldo;前朝的兵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