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爷的手指头上,一个极为朴素,从来不用手环戒指扳指的人,竟然现如今手上一个戒指,也不是多么的名贵,就是一个金色的圈儿,显得格外的素雅,在他的手指头上,说真的,带着一点儿俗气,但是他好似一点儿不嫌弃,显得极为珍贵,时不时的去摸一下。
却原来是玩的洋人的那一套,戴上了戒指,一共是一对儿的,他娶得时候什么也没带着,戒指也没有,时间又着急,只找出来一大块的金子,去长沙那里的银楼里面,找人给加快打好了。
一共是一对儿金戒指,多出来的那一块儿,给那祯禧做了个金镯子,镯子也是细细的一圈儿,不是老式的贵妃镯。
只是收口的地方,极为的别致,是凤凰回首。
这里面的寓意那可真的就是大了去了,冯二爷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呢,一直以来就是,他让人去打这个,也是有意思的。
凤回首,凤回首,要记得回首不是。
那祯禧在这边一个人,不能一直漂泊在外,要时刻记得回上海,想着与他团聚才是呢,这才是其中的寓意。
&ldo;什么时候的事儿?&rdo;
&ldo;去之前没有这个打算,阴差阳错。&rdo;
说的风轻云淡的,老太太也是过来人,跟老爷子两个人一起对着笑,总算是放心了。
冯二爷自己拿起来酒壶,先给老爷子倒酒,又去给老太太续杯,自己又添了酒,站起来,&ldo;劳烦父亲母亲多年,两位受累了。&rdo;
老太太听不得这些,眼窝子浅,只觉得儿子懂事了不少,满饮此杯,擦了擦嘴角,&ldo;好,等着我有空儿,去长沙看祯禧去。&rdo;
冯二爷也笑,&ldo;合该是去看看的,那地儿,不是我说,是真的苦的很,小丫头在那边,吃不少苦头,就这样还不回来呢,倒是有志气。&rdo;
说着说着,大概是相当的骄傲,于是端起来酒杯,自己再次续杯,一个男人,说起来自己妻子的时候,带着一些踌躇满志的骄傲。
老太太高兴的不行,倒是醉了,寒秋听说了,送客以后,亲自去请安,她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
问祥嫂,&ldo;已经睡下了吗?&rdo;
&ldo;睡了,等着起来了,再喝点儿解酒汤,向来是没事儿的,您放心就是了。&rdo;
老宅的人,对着新女主人,是新奇的,尤其是寒秋,那样的出身,大家是都知道的,就连洗脚丫头都明白。
老太太前前后后的丫头们,大概也都知道,老太太是不大怎么喜欢这一位的,比起来先前的那祯禧,实在是差得远,但是规矩大过天,见到寒秋了,依然是正儿八经的恭恭敬敬的伺候。
寒秋穿着的是红色便服,她也是时髦的很,头发是烫过的卷儿,依然是不肯走,要做一个孝顺的人,&ldo;要多注意一点,别走了风,到时候起来是要头疼的。&rdo;
&ldo;也不要只去熬醒酒汤,去做点儿酸果汤子来喝,省的到时候没胃口,母亲如果有不舒服的,只管来喊我。&rdo;
祥嫂带着笑,亲自送寒秋走了,看她面色关切,对人还算和气,是讲理的人,想着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就是外面说的再难听,行事作风也比一般人强不少呢。
寒秋早先就跟大爷在一起了,所以洞房花烛新婚之夜,丝毫是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的,女人大概期待着这些,可是男人就未必了。
尤其是大爷今天忙了一天,再有就是喝了许多的酒,要去一刻倒是没什么精力了,因此倒头就睡,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
寒秋虽然是失望,可是心底里面的失望多了去了,时间长了,日子久了,竟然也就是习惯了,包容性也就越来越大了,不然日子怎么过呢?
所以只管着去伺候他洗漱了,然后睡在一起,两个人并肩躺着,觉得也安心了,松了一口气。
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口渴,要起来端茶喝,刚起身端起来茶碗,就听到旁边大爷说梦话呢,竟然是在哭。
她顿住了,仔细的听,开始只是抽搐声音,似乎是做了极为伤心的梦,她心里面就有点凉。
新婚夜,到底是多委屈,多不甘心,才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在梦里面伤心这个样子。
她就干巴巴的坐在那里,突然就觉得委屈,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已经算的上是极能吃苦,极为容忍的性格了,对于大爷,她是能做的都做了。
凡事儿都是劝自己看开点儿的,至于外面的生意上的事儿,大爷的红颜知己这一些的,她都看的很淡了,只有那祯禧的事儿耿耿于怀。
不怕一个男人风流,她可以接受,可是就怕一个风流的男人,突然安静下来。
大爷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他能说出来喜欢,能表达喜欢,那么寒秋还不会觉得那祯禧怎么样。
可是大爷从来不说,对着外人不说,也从来不去凑上去找那祯禧,要不是书房里面的画,她至今也不会想到的。
所以寒秋是介怀的,她就不明白了,怎么没有见过几次面,就对那祯禧产生这样的感觉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跟老太太请安了以后,坐在那里不走,老太太知道她是有话儿说。
不由得微笑,她对着这个儿媳妇,还是有婆婆的样子的,该做的还是要做,&ldo;是有什么事儿吗?都是一家人了,大可以说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