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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第一夫人在万人瞩目中举起香槟酒瓶，向&ldo;平山&rdo;号的舰首扬送，由绳子吊着的香槟酒瓶准确地砸在舰首上，舰身徐徐地由轨道滑下入水。一时海军军乐队演奏的军乐大作，爆竹雷鸣，彩色气球腾空而起，将庆典推向了高潮。

庆典后，陈绍宽请蒋介石、第一夫人和林森登上&ldo;平山&rdo;号参观。第一夫人忙里偷闲却早已派侍从官悄悄地约请丁曼殊在&ldo;平山&rdo;号的后甲板上见面。

丁曼殊一见到夫人激动万分，说：&ldo;夫人好。&rdo;

第一夫人关心地问：&ldo;毕业了吧？&rdo;

&ldo;毕业了。现在在家父的公司当襄理。&rdo;丁曼殊见日理万机的第一夫人还记得她的学业，感动不已。

&ldo;你家是开轮船公司的，好好帮助中国的海军吧！&rdo;

&ldo;我谨记夫人的教诲。&rdo;

&ldo;你不要拘礼，自从在金陵女大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把你当小妹妹来看待了。&rdo;

丁曼殊想起第一夫人送来的那封信，心里不由热乎乎的。

&ldo;我在报纸上看到林中天和落叶小姐的轶闻了，没有事吧？&rdo;

&ldo;夫人介绍的人，怎么会有错？中天是个至诚君子。&rdo;丁曼殊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ldo;那我就放心了。&rdo;第一夫人刚才在观礼台上远远地看到林中天和丁曼殊言行燕好，由衷地替林中天感到高兴。现在又得到丁曼殊的证实，便释然放心了。

于是话题一转，两个时髦的女人开始谈上海滩流行的服装了。

此刻，在&ldo;平山&rdo;号的船长舱里，蒋介石、陈绍宽和林森正在进行最高级别的谈话。

蒋介石说：&ldo;厚甫，我接到雨农的报告，日本自发生&lso;二-二八&rso;叛变之后，日本内阁全面受到军方的控制，加紧准备对中国扩张。日本海军军令部已经命令别浦左卫门中将制定日本海军第3舰队对华作战计划，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应对？&rdo;蒋介石指的雨农，是戴笠的字，他喜欢以字称谓他人，表示承袭中国文人传统的儒雅。

陈绍宽回答：&ldo;委座，海军少校林中天从日本回国的时候已经向我报告了日本时局的最新变化，我已经开始酝酿制定战争突发的作战计划。&rdo;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说：&ldo;厚甫如此先心，是国家之幸，海军之幸。&rdo;

林森捋着髯须，问：&ldo;局势如此紧张，老朽却看到今天的庆典声势铺张，是不是其中另有奥妙？&rdo;

蒋介石故意不答，将问题抛给陈绍宽，说：&ldo;要知山水事，就请问渔樵。&rdo;

林森弦外有音地说：&ldo;厚甫，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寿山石众多的品种中，唯独喜欢艾叶绿吗？&rdo;

陈绍宽深知老家在福州连江青芝山的林森从小在青芝山结庐读书，青山绿水是他的精神家园，而寿山石中的艾叶绿品种的色泽纹理酷似青芝山。因此回答道：&ldo;回主席的话，乐山乐水，固然是仁者智者的事，但是主席钟爱艾叶绿，是因为族中藏有玄妙的机理。今天的庆典也是藏有机理。&rdo;

&ldo;你说对了。不过你是不是可以告诉老朽，庆典中藏着怎样的机理？&rdo;

&ldo;为了制定作战计划，我已经打了请求造船拨款的呈文，但是屡遭批驳。主席能否向委座陈情，拨款120万元，我当把机理的奥秘告诉主席。&rdo;

林森乐呵呵地笑了：&ldo;厚甫，你分明是在拿捏嘛！这样吧，老朽的面子不能不卖，也不可轻易贱卖。你和委座各在字条上写出计划的意图，如果厚甫与委座写的一样，老朽当向委座求情拨款，如何？&rdo;

&ldo;一言为定。&rdo;蒋介石何乐不为地答应了。

&ldo;遵命。&rdo;陈绍宽当下铺开笔墨纸砚，替蒋介石备妥。蒋介石铺纸濡笔，不假思索地写下了几个字。

陈绍宽斟酌了一下，也在另一张纸上写下几个字。

独具慧心的林森说：&ldo;请展示吧！&rdo;

蒋介石展开纸条，上面写着：&ldo;明修栈道，暗渡陈仓。&rdo;

陈绍宽也铺开纸条，上头写着：&ldo;明修栈道，暗渡陈仓。&rdo;

&ldo;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rdo;林森啧啧称赞之后，便对蒋介石轻启温词道：&ldo;委座，国家财政固然匮乏，但是厚甫服务海军，殚精竭虑，黾勉进取，有目共睹，不妨从国防预算中挤出涓滴，以解救燃眉。&rdo;

蒋介石笑道：&ldo;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厚甫，你的呈请，批准了。&rdo;

陈绍宽没想到自己巧运匠心居然批到了款项，高兴地说：&ldo;厚甫替全体海军同仁感谢委座！&rdo;

蒋介石自嘲地说：&ldo;下不为例，下不为例。&rdo;

林森慢条斯理地问：&ldo;厚甫，现在可以相告了吗？&rdo;

陈绍宽说：&ldo;海军部准备了两种作战方案。一种是长远大计，加紧筹款建造新军舰；另一种是眼前的应急计划，秘密制造大批水雷，一旦爆发战事，可以用水雷配合战舰围歼日军第3舰队。这120万元的专款，对外名为造船，对内实为制造水雷。&rdo;

&ldo;妙！妙！有二位将帅同心，其利断金，何愁我中国海军不能抵御日军第3舰队？&rdo;说着，林森与陈绍宽和蒋介石都相视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