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只是淡然的似笑非笑,那对眼睛分明是看着白莫的,可却对不上焦。他被白莫困在手里动弹不得,有些难受,可他却始终没有拉开她的手。他的眼睛不方便,手上的指甲有一阵没有修剪已经有些长了。他又不分轻重,怕极了会伤到她。
他的顾虑那么多,可是说出的话还是温温柔柔简简单单的两个字,&ldo;无妨。&rdo;
看着他干裂的唇,白莫终于忍不住对着身后喊出声,&ldo;水,给我拿水…&rdo;
声音里带了浓浓的哭腔。
穆凉心头一颤,白莫她何其骄傲的一个人呢。穆凉心疼得想抱抱她,再三思虑,最后也没抬起胳膊。
两个满身都是刺的人是无法拥抱的,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横着一条血亲的命。
白莫细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姿势慢慢改成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穆凉也终于能把头正过来换个舒服些的姿势。
白莫问他,&ldo;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rdo;
穆凉木然地看着前方,嘴角好像维持着一个好看的弧度。却因为那双眼睛没有焦点而显出几分痴傻。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他要怎么说?远在入牢狱之前,他就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不想说,只是不想白莫自责。
在天星阁时他目力便不大好,入了夜就不能见物,常常不小心就撞了些事物,身上总是瞧得见一些钝伤。他不说,白莫也懒得问。但也仅有这样了,他折在白莫手里,是他咎由自取,半点也怨不得人。
本来那也不是她的关系,他的眼睛,为何如此,他都不知。他没法回答,于是就只摇了摇头。
白莫的下属已经回来了,他在屋里屋外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饮用的水。于是只好先回来复命。
穆凉听白莫要水,全当她渴了。有客人来,他这个做主人的却连杯水都没得招待,想来是有几分失礼的。
他把头向说话的人那里侧了侧,低声的说道,&ldo;出门向右三百步左转六百步,右手边有一口井。&rdo;
他这样的计量方式让白莫更揪心,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穆凉本就瘦的脱型,被她攥得并不舒服。他只能低声安抚,&ldo;无碍。&rdo;
白莫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质问道,&ldo;是什么时候开始的?&rdo;
穆凉见躲不过,只好敷衍道,&ldo;近来而已。&rdo;
白莫虽然又气又急,但她终究不是大夫,她不懂,就什么也做不了。着急的最后她只能命令穆凉把眼睛闭上,穆凉依言就合上了眼。他的双眼,其实不痛不痒,却偏偏什么也看不到。
但白莫实在难得担忧他,穆凉便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