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潇说,这把剑,适合我,不适合原来用剑的人。所以他用自己的断浪剑,让流魄易了主。
我可以想见那流魄原来主人的悲惨下场。
我喜欢这把剑,可仍忍不住叹息:&ldo;秋潇,杀人很好玩么?&rdo;
&ldo;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rdo;林秋潇回答:&ldo;苏影,你知道我多羡慕你,不用去杀人啊。你知道每次杀人后感觉多难受吗?我梦里常是那些人临死时睁大的眼睛,晃来晃去的,分不清谁是谁,都快把我逼疯了。&rdo;
&ldo;那你还杀人?&rdo;
&ldo;这是我的本份。&rdo;林秋潇玩世不恭的笑容后有些凄凉:&ldo;也是我的命,逃不掉。&rdo;
我默然。
我的武功已是最拔尖的,可我还是从未杀过人。
我想,那是因为柳沁的缘故。
我不是擎天侯府的人,而是柳沁寄养在擎天侯府代为培养的人。
所以,我未来必须对柳沁负责,却不必对擎天侯府负责。
&ldo;如果我每次回来,能有几坛烈酒,几碗热菜迎候着,我心里应该会舒服许多。&rdo;林秋潇望着我说。
我依旧不答。
但下次他回来时,我都会叫小歌去准备几样热菜,而酒则是早买好的。
他喝酒,我品茶,已成定例。
而后,我请他帮忙打听柳沁的消息。
按我原来的想法,这个柳沁,能与擎天侯府相交,一定不是平凡人物,多半还会武功,可林秋潇打听了半年,居然没打探出半点眉目来。
难道我只能这么等下去吗?永远无望地等着?
我叹一口气,将盏中的茶水倾在地上,拎过林秋潇的酒坛,倒了半盏酒,轻轻啜了一口。
辛辣的酒水冲在舌尖,凝滞不去,而顺喉而下的,不像是酒,倒像是火,烈烈如焚的一团,炙烤着食管直至肺腑。
林秋潇吃惊地望着我。
我无奈道:&ldo;秋潇,你知不知道,缺了一段记忆的感觉真不好,半夜里突然醒来时,脑中都会突然问自己,我是谁?如果一时想不起来,我会惊慌得满背汗水,仿佛自己的记忆再次完全给吞噬了一般。&rdo;
我继续喝着酒,不顾林秋潇发直的目光,道:&ldo;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就是白天,我也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似乎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随时可能消失,只剩我一个,又把什么都忘了,游魂一样飘着。&rdo;
林秋潇不喝酒了,他把酒坛扔了,过来扶我,说道:&ldo;苏影,你醉了。&rdo;
我低头瞧了一瞧,半盏酒还没喝完,可头脑确实开始发晕了。而且,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看来我的酒量,和林秋潇走了两个极端。
我苦笑道:&ldo;可能……是醉了吧。可醉了,依旧见不到柳沁。你知不知道,只有柳沁,才能把我的过去和现在衔接起来,让我不再有那种可怕的破碎的感觉。他似乎就是我的过去,能带给我一种温暖的冀望。&rdo;
&ldo;我明白。但苏影你放心,如今的你不会再破碎,你还有我。&rdo;林秋潇扶住我,将我送往房间。
小歌从没见我喝过酒,更没见我醉过,张大了嘴巴瞪住,直到林秋潇让她去打洗脸水,她才恍然大悟般跑开。
我躺到床上,由着林秋潇帮我脱了鞋,喃喃道:&ldo;我是苏影,可苏影,又是谁呢?&rdo;
&ldo;苏影……&rdo;林秋潇凝视着我,那双很英气的黑瞳似迷了层雾气般飘摇着,然后说道:&ldo;苏影,是林秋潇最在乎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