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这些便算是雪柳么?
名字好听,甚至与女子的花饰一样的香软名字,可真看到了,特别在这样的清秋冷月下看到,感觉还真不舒服。
正感觉怪异时,只听有人清冷道:&ldo;影儿,你来晚了一刻钟。&rdo;
一抬眼,白柳之上,有人倚树而立,黑眸在月下犹显清亮,又是那等似笑非笑地说着:&ldo;第一次就迟到,你说,怎么罚?&rdo;
我汗颜,道:&ldo;我可以晚些再回屋休息。&rdo;
&ldo;练剑的时间,自然应该补足。可晚来了,也是应该受到惩罚。‐‐就打小腿十下吧!&rdo;柳沁说着,已一扬手摘下一枚柳条,&ldo;啪&rdo;地向我甩来。
18认罚
我虽是理亏,可绝不肯让他用这种突袭的方式打着,几乎想也不想,连忙闪身躲避,借了雪柳的地形和自身的轻功灵巧与他周旋。
听说林秋潇的功夫已经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了,我和他不相上下,应该也在那个等级,但柳沁的本领显然比我预料得还要高许多。
十招,仅十招,我就被柳沁在小腿上结结实实抽到了五下,每一下都是皮开肉绽的疼痛,估计全都该流血了。
但十招之后,柳沁没有再打,随手将柳条弃了,叹息道:&ldo;看来擎天侯训练的杀手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我在你这个年纪,身手还不如你。还有五下先记着,不打你了。打坏了影响到练剑的效果了。&rdo;
我小腿正火辣辣地疼痛,依旧淡淡道:&ldo;不必记着,迟到是我的错,该罚。你若教我武功,便是我的老师,有这个权力罚我。&rdo;
&ldo;是么?&rdo;柳沁吃吃笑道:&ldo;现在说得好听,刚才为什么躲?&rdo;
&ldo;我不喜欢被人突袭。&rdo;我从十岁时就被最精明的老师教着怎样突袭别人,也被教着怎样防止被人突袭。对于突袭的抵抗,早已是条件反射的行动了。
&ldo;哦!&rdo;柳沁依旧有着笑意,却渐渐邪肆,轻而柔地说道:&ldo;那我看看,我的好学生怎么认罚吧!&rdo;
他又拣起了树枝,&ldo;啪&rdo;地抽了一下我的小腿。
有些疼痛,但不难忍受。
再一下,却重得多了,我疼地一蹙眉,闭上了眼睛。
第三下,更重,几乎给带得脚下虚浮。
第四下,似已蕴了相当多的内力,呼呼抽过,带着只有鞭子滑过才有的锐啸之声,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
我轻哼一声,已痛得蹲下身去,随即忙又强撑着站起,闭了眼,准备承受更重的一记敲打,而鼻尖已经疼出了汗珠。
可这一次,隔了好久,才又有一下抽来,只如风拂过一般,毫无力道。
&ldo;苏影,你的性子,也真够倔强骄傲的。比你的哥哥还要倔许多。&rdo;柳沁在身后叹息着,居然颇有几分失落之意。
我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问道:&ldo;你今天教我剑法么?如果你不教,我自己练了。&rdo;
柳沁迟疑片刻,道:&ldo;教,从今天开始,我教你一套无名剑法。&rdo;
所谓无名剑法,每一招都有极繁复的变化,即便我来练,也常常一个晚上才学了一两招,再花个两三个晚上巩固了,才算能较灵活地使用。
这分明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剑法,绝不可能&ldo;无名&rdo;。
但柳沁既然说无名,那么就无名好了。我要的是能为自己复仇的剑,管他有名无名呢?
而我对柳沁渐渐恢复到了原来的那种信任和尊重,并慢慢忘却他曾对我造成的伤害。
19师徒
他真的是在一心一意教我武功,寻常看他甚是邪肆,连笑容也很少正经过,但他教习时却是不苟言笑,极其严格,动作稍有讹误,立刻挥起柳条便打,我竟不只一次被他打得手脚青肿,却再不曾反抗或者埋怨过一句半句。
他认真为我,我便也应当赤诚待他。每次见面,我均以师礼相见,谨守礼节。
便是那件事,估料着应该是柳沁素常在宫中,一直有那么多男宠伺侯着,突然出宫那么久,一时熬不住,发一次疯也正常。我毕竟是男子,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老把这事记在心上有什么意思?
如此,我每日里只是勤奋练武,闲暇看书泡茶,日子倒也过得平平淡淡,就和在擎天侯府一般,无风无浪。
我知道自己武功和柳沁相差甚远,要想在他手下走过五十招,一年半载内,绝对不行,好在我等柳沁七年,早已磨出了足够的耐性,哪怕十年八年,我都打算练下去。
并且,我打算帮助柳沁进一步扩张雪柳宫的势力,或者以后能够利用雪柳宫的势力去报仇。
如果只去做无谓的牺牲,那么,我多活的这几年,又有什么意义?
听雨儿说,最近柳沁并没有怎么外出,可召那些男宠似乎没有以前频繁,有时四五天也不叫上一次,男宠们为此很是不开心,常在各自房中甚至房前院落砸盆摔碗,对稍得宠些的则指桑骂槐。
而我每日去练武都是从窗户进出,那片雪柳林据说又是宫中禁地,专为宫主一人练功所用,绝少有人踏足,因此我每日去练武,甚至有时下午也悄悄过去苦练,竟无一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