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依旧很病弱的时候,我搬回了软香殿原来的东间暖阁居住,每日一次有人来为我诊脉开药。
叶纤痕自然也跟着来了,只是看我的眼神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娇怯摸样,每日很小心地喂着我汤药。
我本不想理她,但瞥见她偶尔疲累地轻按小腹,终究不忍心责备她,只是默默喝着她喂的药,吃着她送到唇边的汤。
&ldo;我知道我对不起你。&rdo;这日喂完了药,叶纤痕忽然咬紧了贝齿,说道:&ldo;我本该……本该多信你一些。&rdo;
我苦涩地背过脸去,沙哑着嗓子道:&ldo;过去的事,不用提了。&rdo;
不知道是因为从鬼门关打了个转,还是腹中孩儿的刺激,我已没有以往求死的冲动,只是心里疲惫,懒得再听这些让我摧肝裂肺的事。
&ldo;好……不提。&ot;叶纤痕嗓子也是沙沙的,不见以往的清脆娇嫩:&ldo;那日我认出你确实是苏影,当时就去找父亲了,要他立刻放了你。但父亲被我说服时,你已经被救走了。我怀疑着我们是不是中了雪柳宫的反间计,也担心雪柳宫会责罚你,心里不放心,所以就带人赶到雪柳宫附近打探你的消息,打探了好几天,终于让雪柳公子给发现了。&rdo;
嘴里残留的药味依旧苦的厉害,连心头也是阵阵的酸苦一般。
我讽刺地叹道:&ldo;我是不是苏影,对铁血帮或者很重要,但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么?&rdo;
&ldo;不重要&rdo;叶纤痕脆弱地回答:&ldo;我知道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应该在一起。可前提是我不是铁血帮的大小姐,而你不是雪柳宫心怀叵测的夜公子。影,我从一出世,就是江湖人,你知道吗?&rdo;
我知道,却不明白。
为了权利,就该把感情不问情由的牺牲掉?
望着叶纤痕满脸的委屈,我也是满心疲惫。
虽然疲惫了,但终于感觉出了心的存在,是不是一种恢复的预兆?
我的体内依旧有内力在流动,我的手掌依旧可以握剑,那么,重新站起来面对生活,并非不可能。
更何况,那小生命,我不可能不去面对,那是我的--孩子。
我开始重新调整一个半月来不曾运作的内息,努力恢复我原有的内力,同时按时饮药,终于让自己一日好似一日,不再脚下虚浮无力了。
自从我搬回软香殿以后,柳沁再也不曾来看我一眼,也将我忘到脑后了。
我在精神恢复后曾在屋外走了走,意外发现以往那些争奇斗艳的男宠们一个也不见了。抓了个侍仆来问时,却是在我重回雪柳宫之后,全数都给厚赏放出了。
我一时心神不定。
自从我来了以后,柳沁碰这些男宠的时候越来越少,在我斥责他那些男宠全是&ldo;贱东西&rdo;后,他更是独居的时候多。
我对他,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么?
迷惘半晌,我依旧回了屋,从后窗越到雪柳林中折了根柳枝练剑。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许多时日不练,竟生疏了许多。&ot;
一直将所有的剑法练了三遍,才找到些感觉,遂再度凝神,打算按运气流转好好再练一遍。
没练几招,忽见一旁伸出一根柳枝来,啪地在我手上打了一下,却不是很痛,接着只听柳沁喝道:&ldo;这一路,走轻灵,你的腕部用力太大,太过凝滞。
我几乎毫不犹豫应了声是,继续使剑,却不由想分心注意柳沁的神情及来意。
这时背上又着了一下,道:&ldo;气息不顺,走神了!&rdo;
我不敢再分神,努力将他教我的无名剑法,明月剑法、雪柳剑法以及其他剑法都练了一遍,而前后被他柳枝打了足有二三十下,俱不算疼,却足以让我记住其中的讹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