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那么说?他在乱想着什么?
我顾不得别的,侧头衔住他的唇,堵住他未出口的话。
他挣扎着呻吟了一声,终于屈服地不再说话,开始回应着我,温柔,却激烈,抱了我的手腕也是越来越紧,将我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似乎担心着下一刻便会遭遇与我的生离死别一般。
白衣,白衣,你是傻子!我怎会舍得你离开我!
不知过了多久,萧采绎的声音早听不到了,却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拍门声,夕姑姑焦急的声音拖着难掩的哭腔。
我恋恋地又亲了亲白衣的唇,见他眸光沉醉如酒,专注地只望向我的面庞,料他一时不会再猜忌我会离开他了,方才从他清新糙香越发弥漫的怀中站起,抚摩着发烫的脸去开门。
白衣的眼神只随着我的走动而飘移着,我想,他再不会乱想我会离开他了。
可笑的是,我却从不曾想过,白衣如此了解我的一个人,他又怎会相信我一时负气所说的离开他!我更加想不到的是,他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好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借口,有足够的勇气,好离开我。
当多少的日子在弹指间度过,我终于悟出这一点时,彼此的心,已碎裂片片,最渴求的完满,给戳得千疮百孔,所有的快乐,凌迟成细碎的痛楚,日日夜夜地折磨你,折磨我。
我打开了门。
夕姑姑气色不成气色地站在门前颤抖,满眼是泪道:&ldo;公主,萧二公子说是安氏害了少帝,要把安亦辰活活打死!&rdo;
我一惊,忙道:&ldo;在哪里?&rdo;
&ldo;后面校场。&rdo;
我连忙提了裙,向校场径奔而去。
萧采绎本就不痛快,后来给我赶了出去,自然更是不悦。想来的确是安氏害了君羽,害了母亲。可我现在也算能分辨了,安氏是安氏,安亦辰是安亦辰,如果安氏的天下由安亦辰说了算,君羽就不会给装在棺木中送回来!
老远,我已看到火把下巨大的十字形木架,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轮流狠抽着安亦辰,蘸了冷水的皮鞭打在皮肉上,响亮清脆中带了尖锐的哨声。
安亦辰并没有惨叫,但每一鞭下去,他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强抑痛楚的闷哼从咬紧的牙关中慢慢溢出。他的衣袍破碎,肌肤暴露出来,道道血痕在火把下跳跃着,新鲜的血液不断渗出。
&ldo;绎哥哥,住手!&rdo;我高声叫着,推开一旁守卫的兵卒,冲上前叫道。
萧采绎坐在一侧,冷冷看着眼前的囚犯,此时见了我,愤怒到狰狞的面庞渐渐舒缓过来,他站起身来,拉了我道:&ldo;栖情,坐了慢慢看!他们杀了君羽表弟,我也就还他们一个被活活打死的安亦辰!&rdo;
&ldo;不行!&rdo;我高声道:&ldo;白衣还要把他交给宇文氏!&rdo;
萧采绎皱眉道:&ldo;让白衣以后一直呆在肃州,宇文氏能奈他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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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无良的作者又扔皎蛋了,还真和皎干上了,这年头啊,我招谁惹谁了?
126飞花篇:第二十九章 珍重别拈香一瓣(二)
我哼了一声,道:&ldo;安亦辰救过我!虽然他有私心,可如果不是他从宇文颉手里把我们母亲带出来,我们母女的骨头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rdo;
萧采绎一甩袖,道:&ldo;既然知道他有私心,就不该同情他!这种人,打死活该!&rdo;
这时只听又一声闷哼,有人禀报:&ldo;二公子,这人晕过去了!&rdo;
萧采绎回头喝道:&ldo;泼醒,继续打!打死为止!&rdo;
&ldo;不许打!&rdo;我愤怒高叫,眼看安亦辰被一盆肮脏冷水泼得一个激灵,慢慢抬起头来,望向我,抿起唇角来,似想勉强给我一个微笑,鞭子又狠狠抽了上去。他一哆嗦,眼睛疼得闭了起来,额前的水珠滴到面颊,在火光里如泪水般闪烁,更显得面色苍白。
&ldo;不许再打!&rdo;我知道执刑人不会听我的,圆睁着杏眼,一字一顿道:&ldo;萧采绎,如果你再打他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睬你!&rdo;
我把如同小儿赌咒一般的字眼狠狠吐出,一脚将萧采绎方才坐过的椅子踢翻,扭头就走。
萧采绎震了一震,眼见我离开,忙追上来道:&ldo;栖情,栖情,别生气……&rdo;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叫道:&ldo;让开,我要回去看我母亲!&rdo;
萧采绎皱眉向自己的部下喝道:&ldo;先把他放下来!明天再说!&rdo;
明天,明天他还打算继续打死安亦辰么?
我不耐烦地想着,望着忐忑侯在一边的夕姑姑,道:&ldo;明天就看他运气了。真死了也是活该,我都给烦死了。&rdo;
我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不理在后面追我的萧采绎,一路向母亲的卧房小跑着。
快到得母亲卧房,终于让萧采绎给追上了,他也不理会我的挣扎,一把将我揽在怀中,柔声道:&ldo;好了,好了,栖情怎样说,就怎样好,别生气了,好么?&rdo;
我哼了一声,在他结实的胸脯砸了两下,道:&ldo;你放开我啊,我要看母亲。&rdo;
萧采绎点点头,松开怀抱,携了我的手,道:&ldo;也让我进去看看姑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