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这几天没睡踏实过,严宽这次回来,是有意复婚的。
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十年好过,孤独了二十几年,临老了老了,再次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携手一个曾经抛弃她的人,这是个诱惑,也是个赌。
辗转几晚,难于成眠的于晚正仰面睁眼看着天花板,就听到急促的门声传来。
门外同时响起的还有同样焦灼不安的呼喊。
是儿子!
能让向来持重妥帖的儿子慌成这样,一定是出了大事。
于晚连忙翻身下床,连外套也忘了批,就奔去开门。
走廊里只点了一盏小夜灯,暗橘色的灯光,把严九脸上的紧张不安勾勒扩大了好几倍。
&ldo;妈,路透出事了!&rdo;
刚打开门,对什么还全无准备的于晚来不及问清事情原委,就被严九连拖带拽往他房间跑。
&ldo;到底是怎么了?&rdo;于晚手被抓的生疼,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想弄清事情。
儿子的惊惶如此稀罕,稀罕到于晚养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情况应该很……严重?
&ldo;小透肚子疼,好像还有点流血……妈,你说……&rdo;后面的话他不想说,也不敢说。
于晚对儿子的话,没有回答。
一切见了看。
见到后,果然很严重!
&ldo;老九,拨120,快去!&rdo;
于晚看了路透,边指挥着严九,边给路透穿衣服。
好在严九离开前,给路透套了睡衣,不然她不得囧死。事后,路透和严九说起当时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仍然后怕、心有余悸的严九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在这时是截然两个背道而驰的方向。
不知世事的女人在乎面子,深知情况危急的男人则更加关心他女人的里子。
严宽这几天睡得也是惴惴的,听到隔壁声响,起身穿衣,出门时刚好看到走廊里拨打120的严九。
&ldo;我们这里有个病人……&rdo;
严九找着最合适的措辞来形容路透的症状,嘴唇却哆嗦着完全发不出合适的音节。
早就跑进房间看过,又跑出来的严宽一把将电话从严九手里抢了下来,&ldo;病人疑似流产前兆,我们的地址是xxxxx,大概多久到?一小时?不用了,我们自己送病人过去,请联系市中心医院,谢谢。&rdo;
挂断电话,严宽重重的拍了下儿子的背,&ldo;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车!我们要马上送路透去医院,完了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想!&rdo;
最坏的假设已经证实,现实就变得越发残酷和真实,一切好的坏的,都触手可及。
还迟迟陷进&ldo;流产前兆&rdo;四个字的泥淖里爬不出来的严九,被老头这么一拍,清醒的思维才渐渐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