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同圣上同长大,自然亲厚些。与三皇叔也是一样的。&rdo;
&ldo;侄儿明白。&rdo;遥勉略略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睑,拣起块点心随意咬几口,谨慎小心,无处不忘保持皇子风度。
屋外传来声闷响,华光漫天。
绚烂的光辉熏红脸,窗外烟花盛放,万紫千红,妖娆如春。
&ldo;姑母,侄儿该回去了。&rdo;遥勉跳下暖榻,朝莫寒做缉。
新年,钟响,挥手道别。
额头抽痛,以为可以平静地忘记,却在不经意间触痛思念的神经。
要继续等待,逆来顺受,还是在既定的死亡来临之前,抹去双手浓重的血腥。
她回头看着遥勉,目光沉沉。
片刻之后,双瞳回溯温柔颜色,拉起他的手,往屋内走去。&ldo;夜深了,今晚就在姑母这儿休息吧,一会叫人知会睿思殿的宫娥声就好。&rdo;
&ldo;这玉华殿有时太过冷清。&rdo;
&ldo;各宫娘娘不是都来玉华殿走动吗?&rdo;遥勉仰头不解地望着,勉强跨过门槛。
&ldo;那不一样。&rdo;莫寒突然停步,蹲下身来,盯住遥勉,道,&ldo;遥勉,……其实你与父皇很相像,许多时候,让人忍不住心疼……好了,休息吧,以后的事情,姑母帮你想办法好么?明天一大早,就去教训那两个臭小子,帮你出出气,好么?&rdo;
遥勉忍不住笑起来,露出甜甜的酒窝,不多时又换作小大人的模样,但已不若先前那般生疏试探,&ldo;姑母好像个不懂事的小娃娃!&rdo;
&ldo;是啊是啊,你就是个小老头!&rdo;莫寒翻个白眼,伸手去捏他的鼻梁,相视而笑。
埋首在光滑的丝帛间,许久不曾触碰的画面展现在眼前,犹如昨日。
黄昏时分,烈焰般的霞光将双眼灼痛。那般潇洒地离开,是否因为早已笃定他日的相逢。
永远记得回家的路。
在心中,默默重复,恍如梦呓。
喜庆的色泽还未褪去,就已见满目苏白,飘荡在遥远的战场,马革裹尸,河流如血。
掊土,葬不遍野残尸,埋不尽狰狞白骨。
夜,汴梁灯火辉煌,举国欢腾,夜,边城烽火连,尸横遍野。
紫杉木案几承受着袭远的怒火,又是声闷响,莫寒无奈地看着摇摇欲倒的案几,等着袭远再次拍击。
&ldo;不就是输来了一场么?那些个趋炎附势的朝臣就叫嚣着要停战议和!一群废物!朝廷白养着他们!&rdo;
袭远气极了,抬脚把圆凳踹到门边,撞上门槛打个滚又落在莫寒身边。
莫寒弯下身将圆凳扶正,环视着满屋狼藉,无奈道:&ldo;敢问圣上,砸得可还尽兴?要不再给您搬几箱瓷器来?可先得说好,你砸坏的东西可要赔新的给我!&rdo;
袭远被堵得无话可说,狠狠地瞪眼,默不作声。
&ldo;休息一会吧,生气也挺累人的。&rdo;
&ldo;是啊,完颜煦胜了,你自然是要高兴的!&rdo;袭远冷冷地嘲讽,却只见到依然含笑的眼,除却听见完颜煦三个字时明显的惊诧和刻意的掩藏。
完颜晟遇刺身亡,完颜合剌登基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