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是本就是我的女人,堂堂六王府正妃,又何需牵制?我承认,当初是我霸道专横,但本王绝不后悔。姓柳的,你口口声声为她好?又何曾护得了她?我警告你,最好给本王好好活着,否则,你们全家都不会有好下场!&rdo;
&ldo;呵……你这算什么?威胁吗?懦夫!你除了要挟辖制还会什么?嗯?&rdo;
完颜煦抓住柳锡辀衣襟,狠狠道:&ldo;姓柳的,你想干什么?逼我杀了你么,啊?&rdo;
柳锡辀被掐得几近窒息,却仍旧是笑,嘲讽道:&ldo;你杀了我,趁着阿九还未动心,以此绝了她的念头,你们之间再无可能,也免得她以后受苦。&rdo;
&ldo;哈哈……&rdo;完颜煦松开手,大笑着拍了拍柳锡辀的肩膀,面色却阴沉得骇人,&ldo;你还当真是她的好哥哥,真是……处处为她着想,好,真是好……&rdo;
&ldo;我不会动你,本王会让你好好活着,你要睁大眼睛看好了,本王与阿九,是否当真没有好结局!&rdo;
语毕,完颜煦一推手,将柳锡辀丢开,转身快步离去。
&ldo;你根本不知道她活得有多苦!&rdo;柳锡辀对着完颜煦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吼。
跨出的脚步顿了顿,他低声自语,并未回头。
&ldo;我知道她苦,但我陪她一起苦。&rdo;
回到厢房,烛火还未燃尽,他挑开床帐,见莫寒若孩童般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头埋在被褥里,乌黑的发丝铺满了枕头。他侧身坐下,撩开遮在她脸上的被子,手指滑过熟悉清丽的面庞,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倦怠,忍不住俯身抱她,却见她若猫儿一般在他怀中拱了拱,咕哝一声复又睡去,恬静安详。
他轻轻叹息,脸贴在她温热的侧脸上,有些无力,又有些满足。
为什么,这世间竟无一人真心祝福你我。
阿九,你可知道,我也有累的时候,可你,何曾给过我力量。
莫寒谁的迷迷糊糊,只感觉颈间温温热热,有些痒,揉了揉眼,忽见一颗硕大的头颅,不由得一惊,身子往后挪了挪,便见完颜煦猩红着眼,毫无焦距地望住她,墨色瞳仁中隐匿着从未流露过的挣扎与迷茫,那般不知所措的模样,如孩童般让人疼惜。
她心口微酸,轻轻回抱,却听见他在她怀中发出沉闷的声音,语调之中掺杂着难掩的酸涩和苦楚。她不知道,他也有不堪忍受的时刻,他也有承受不住的事情。
他说:&ldo;我知道,你大概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rdo;
一直以来,她不愿做攀援的凌霄花,他却执意要用他的高枝托起她。
她只想与所爱的人分担寒潮风雷霹雳,而他却执意要为他挡住所有风雨。
她不领情,因为那不是她从小渴望的爱情,也因这是一场注定的悲剧。
但,是否有人说过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无论如何,他是不应该去爱的人。
他们从相遇开始就是错误,始终错误。
所以,不可以,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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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柳锡辀一家人在郓城安顿好,道了别,片刻都未耽搁便上路。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北而去,莫寒早已适应这样复古的交通工具,此刻还在做着剥鸡蛋这样的技术活。
方才在郓城大街上见有老婆婆卖煮鸡蛋,便买了几个,一来带在路上填肚子,二来……
剥好的鸡蛋滑腻非常,还有些烫手,她险些拿不住,忍者烫握紧了递到完颜煦眼前,努努嘴示意他快接下。
完颜煦没伸手,理所当然地低头准备直接吞了,哪知莫寒突然收手,令他扑了个空,不由得皱眉瞪她,不满道:&ldo;这是做什么?还没长大!&rdo;
&ldo;谁说是要给你吃的?&rdo;莫寒撇撇嘴,欺近了,把热乎乎的鸡蛋贴在他淤青的嘴角上来回滚动,&ldo;我倒要问问你几岁了?奔三的老人了,还跟人打架!&rdo;
完颜煦把手按在莫寒手背上,两人一同施力差点把鸡蛋压烂。
她抽开手,坐回对面的位置,驾着二郎腿,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望着因心虚而左顾右盼的某人。
&ldo;我说,王爷英明神勇可不是谁都能伤得了的,难不成,这不是打架,而是挨打?&rdo;
&ldo;闭嘴。&rdo;被揭穿了的某人恼羞成怒,止不住大声吼道,后又觉得不妥,但仍是打死不认错,手中的鸡蛋也被捏成黏呼呼的一团,模样好不狼狈。
莫寒憋住笑,侧身又取了一个鸡蛋细细剥开,好心递给他,怎奈他小孩子似的赌气不接,莫寒也不恼,jian诈地笑了笑,把鸡蛋往车外一递,招呼道:&ldo;胡尔诺,你赶车辛苦了,这鸡蛋你趁热吃了吧,可是我亲手剥的!&rdo;
胡尔诺不由得一惊,瑟缩着回头,被他主子完颜煦吃人般的目光震住,又看那眼露精光举着鸡蛋在他眼前晃悠的王妃,不由得冷汗泠泠。这左一只老虎右一尾狐狸,谁都不是好惹的,胡尔诺囧了。(哇哈哈,第一次用这个词,自慡一下。表理我!)
&ldo;行了,你专心驾车,甭理她。&rdo;完颜煦一手拉下车帘,一手把莫寒扯了回去,责备道,&ldo;你能不能一天不折腾?&rdo;
&ldo;是你自己不要的,那我就给胡尔诺喽!浪费粮食可耻,你知道吗你!&rdo;嘴上虽是抱怨,手却已经拿着鸡蛋敷到完颜煦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