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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3页）

&ldo;你告诉我，什么叫生死未卜？&rdo;

&ldo;是……是寻不到王爷的尸首，不知如今究竟是生是死。&rdo;

她端起浓香四溢的茶盏，低头轻啜一口，抿唇，半眯着眼，细细体味。

&ldo;皇上可曾派军去前方营救？&rdo;

岑管家擦了一把额上冷汗，声音依旧颤抖不止，&ldo;京鑫以南……已经全部陷落，无法派军到郓城附近营救王爷。&rdo;

沉默，死寂，绵延不断的悲痛。

岑管家仍跪在地上低泣，弥月在一旁担忧地望着桌前兀自平静的女人，尽欢在远处嬉戏，孩童清脆的欢笑声不时传来，银铃般美好。

莫寒起身，拒绝急忙上前来扶的弥月，一步一步，颤抖着走出夏末美丽繁盛的花园。

&ldo;弥月，你去将念七叫来。&rdo;

&ldo;多咄奇，你上后山去把姓岑的大夫寻来，他若不肯，你便叫他在日暮之时来王府替阿九收尸！&rdo;

&ldo;岑管家，你跟我来。&rdo;

尽欢胖嘟嘟的小手扯着她海蓝色衣裙，莫寒垂首微笑，目光温柔似水。

&ldo;娘亲，你怎么哭了？娘亲哪里痛痛？尽欢给你摸摸就好了。&rdo;

她蹲下身子，轻轻抚着尽欢结满小辫的头，柔声说：&ldo;尽欢，好孩子，娘亲不痛，一点也不痛，你爹爹好好的，娘亲为什么要痛？&rdo;

尽欢迷茫地看着莫寒，摇头晃脑，最后点头，煞有介事地说：&ldo;那娘亲哪里痛还是要告诉尽欢，尽欢答应过爹爹，他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娘亲，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约定，尽欢如果不遵守就成不了男子汉了！&rdo;

&ldo;谢谢尽欢，谢谢我的小男子汉。&rdo;将尽欢小小的身子圈入怀中，她哽咽，却坚定地说道，&ldo;娘亲也要勇敢，像尽欢一样，勇敢地保护我的家人。&rdo;

&ldo;娘亲，我想吃糖。&rdo;

&ldo;不行，你都胖成这样了，再吃糖将来会找不着媳妇的！&rdo;

&ldo;尽欢才不要找媳妇，尽欢就要永远跟在娘亲身边，娘亲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嗯，顺便把爹爹也算上吧，虽然他老欺负尽欢。&rdo;

&ldo;好，把爹爹也算上。&rdo;

花厅内，莫寒吩咐下人沏上信阳毛尖，待厅中一片寂静，方注视着岑管家，嘴角噙着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然笑意。

她问：&ldo;岑管家，府中可有毒药，无色无味，半个时辰内可取人性命？&rdo;

你说过，今生今世绝不弃我。即使上天给你食言的机会，我也绝不放过你。

卷六：借问行人归不归

生死

与岑管家的谈话才进行了一半，弥月便敲门引念七进屋，莫寒换上沉郁的神色，吩咐弥月随岑管家去后院取物，待花厅内只剩她与念七二人，便招呼念七坐下饮茶，再无多言。

念七有些焦急，不待莫寒开口便放下茶盏，满是忧虑的说道：&ldo;姑娘，韩将军重回军中，完颜晟大怒，你若再滞留此处，恐受牵连，圣上命我等护送姑娘回汴梁，请姑娘即刻启程。&rdo;

她呵一口气，将浮茶吹散，&ldo;念七，我要去平沙关。&rdo;

&ldo;姑娘！&rdo;念七一惊，斩钉截铁地说，&ldo;姑娘，万不可如此！&rdo;

&ldo;为什么？我不过是要去寻自己的丈夫。&rdo;她放下茶盏，笑意冷然，&ldo;念七，我想皇上大概也嘱咐过你，万不可放我去寻完颜煦吧。&rdo;

念七似是无奈，却不敢看对面女子此刻凌厉的眼神，目光聚焦在精致的桌脚，怔怔出神，&ldo;姑娘，圣上也是为姑娘着想，战场绝非姑娘想象中一般，从燕京到平沙关，危险重重，何况完颜煦多半已死，姑娘此去又是何苦呢？&rdo;

&ldo;生生死死，他都要给我一个交代。&rdo;莫寒顿了顿，将藏在袖中的毒药取出，一层层打开，当着念七的面将白色粉末倒入她自己的茶盏之中，晃了晃茶盏，又取茶壶加水，待粉末完全溶进淡绿色的茶水才抬头，似笑非笑地望住念七，&ldo;上好的信阳毛尖，还有……念大侠行走江湖多年，可曾识得此为何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