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在耳边嘶吼,仿佛从高处坠落,她疲累地闭上眼,远远逃开。
长长的手指划过她恬美的睡颜,他痴痴地笑,莫名的情愫播种在心间,或许,一切并不如他先前所想的那般简单,但,所有的一切,他都欣然接受。
他小心地起身,扯过袍子随意往身上一披,低声唤来僮仆,在门口接了铜盆和热水,做了以往从未想象过的事。
(完)---------------
战斗
清晨时莫寒被冻醒,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温暖的地方靠去,她把头塞进他肩窝,呢喃了一句&ldo;好暖。&rdo;便又放心地闭上眼,只在须臾之间,她猛然惊醒,因为身后的人竟挪了挪手臂把她往怀里圈,。
似乎是慢动作回放,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头颈,眼前的事物从红色的纱帐到红色的鸳鸯暖被,再到一颗硕大的头颅。
深呼吸,深呼吸,这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她闭眼,再睁眼,再闭眼,再睁眼……如此循环往复,该存在的已然存在,只是她越来越有尖叫的冲动。
&ldo;醒了?&rdo;枕边人慵懒而婉转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缠缠绵绵萦绕在耳际。
甚至不用去看那双半眯着的眼和微醉的表情就已然被绕进陷阱里,寻不到归路。
莫寒赶忙闭上眼,蹭了蹭柔软舒适的枕头,鸵鸟似的装睡。
他轻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侧脸,痒痒的,她死撑着不睁眼,其实已然咬牙切齿。
他贴近些,脸在她裸露在外的肩上摩梭,贴着耳朵坏笑道:&ldo;该起了,再不起今儿就别想起了……&rdo;昨晚还一副攻的样子,今早就变成诱人的小受了,他还真是个无敌结合体,既有攻的体质又有受的潜能,实乃百年难得一遇的耽美极品。
好想看他在床上一人分饰两角。
在一只带着厚茧的手爬上她胸口的刹那,她猛地坐起身来,却牵出一身酸痛,疼得她龇牙咧嘴,赶忙身手扶住了腰,&ldo;怎么?你腰上的伤还没好?&rdo;他的手贴上她的腰椎,轻轻按压。
她掀开被子,看着自己满身狼藉,顿时怒火中烧,一扯被子,轱辘一下滚到床的角落,看那人赤裸着身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除了左肩一块丑陋的疤痕和肩颈处的牙印外健壮的身体再无别的瑕疵。
反观自己,一身青紫不一,更是愤怒,咬牙切齿道:&ldo;小人!你就这么报复我的吗?你还是男人嘛你!&rdo;&ldo;我是不是男人,你应该最清楚啊!&rdo;完颜煦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冷,起身去抢被莫寒卷走的被子。
&ldo;啊‐‐!!&rdo;女人最常用的打架招数之一‐‐掐,尽可能少而稳固地捏住彼方身体的一小部分,然后毫不留情地旋转七百二十度。
此招式常常用于两方实力悬殊而被掐的一方又可以忍住不还手的情况。
&ldo;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公平,我决定替天行道,把你也掐出一身紫来!&rdo;说话间已然裹着被子扑了过去,也不顾着脸红了,在完颜煦毫无瑕疵的身体上尽情泼洒,泼洒出一个个红印,并且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它们破茧成碟,由红变青。
完颜煦无法,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怒吼道:&ldo;你够了没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养的,柔柔弱弱的样子,掐起人来比谁力气都大!你想谋杀亲夫吗?&rdo;&ldo;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昨晚差点把我弄死!&rdo;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只见前一刻还是乌云密布的脸,此时竟写满了得意,着实欠揍。
恼怒之极,她张口便咬,下嘴的瞬间,充分体现了快、很、准三字诀,把完颜煦咬得嗷嗷乱叫,&ldo;我说你这女的看起来挺文静的,打起架来怎么跟畜生似的!&rdo;&ldo;我咬死你我!&rdo;清晨的闺房之乐,为完颜煦的身体烙上难以磨灭的所谓爱的印迹。
小童在外叫门,二人又是一阵缠斗,以完颜煦被踹下床为结局收场。
侍女陆续进门,与宫里并无大的区别,将人都赶走,莫寒才起身由弥月帮着穿衣服。
见了莫寒身上星星点点的淤青,弥月开始抽泣,呜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全,只是一味地自责,说昨夜的火点不着是她的过错,诸如此类。
也许悲伤是会传染的,眼泪竟然就这样簌簌下落,不是屈辱,不是羞耻,只是觉得委屈和感动,昨夜种种经历,她可以一挥手,无所谓地笑笑说:&ldo;这有什么!咱二十一世纪新女性,不怕什么,最多当做被鬼压……&rdo;可是却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但她却无法适应,从女孩变为女人,从仇家变为夫妻,兴许只是刹那的光景,但却需要冗长而痛苦的过程,譬如破茧成碟,譬如吐丝成茧。
主仆二人相拥而泣,哭得尽兴,一时忘了时间,外头的人等得不耐,踹开门冲了进来,见了莫寒又是一愣,沉下脸上前,蹙眉问道:&ldo;你哭什么?&rdo;她抹一把眼泪,吸吸鼻子,万般委屈地说:&ldo;我牙疼!&rdo;继而张开嘴巴,用手指敲了敲白森森的牙齿,责怪道:&ldo;还不都是因为你皮厚!牙都被磨坏了!&ldo;他松了一口气,曲起手指敲在她额头,&ldo;没人逼你来咬我!快点,一会还要进宫去见母后,本来就不好看,哭哭啼啼的就更丑了!&rdo;说完拾起昨夜被他剪下仍在桌上的头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