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的补给只够支撑我们所需的十分之一。我们不得不靠当地的那些老百姓取得所需的食物。那些老百姓已经对我们非常厌恶了,我们现在面临着饥饿的威胁。由于还是春天,树上没有结出任何的果子。要去林子里打猎,那我们成为&ldo;猎物&rdo;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我们打到野味的可能性。
我们3个连现在住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面,士兵们在执行任务的间隙都光着身子睡在地上。
当飞机飞过时,我们都忙着躲藏起来。当那些飞机离开时,我们又躺在了阳光普照的地上。晒太阳有助于我们那些冻疮的伤口恢复。我们望着蓝蓝的天空,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我们现在的生活仿佛已经和过去完全地剥离了。那些过去和平的回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一些教科书里面的知识。战争让每个人都学会了去珍惜那些原来并不起眼的好事。今天,暖暖的阳光已经代替了我们想要吃的那些香肠和麦粉,我们现在再也收不到信了。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乌克兰的土地上,至少现在这里还是安宁的。明天,也许有一些食物和汽油会被送到我们这里。甚至会有葆拉来的几封信……也许明天还是只有我们,还有这里的土地、天空和阳光……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一天,我们的无线电里传出来一个在罗马尼亚边境上德军哨所的求救电报,他们被一群俄国游击队包围了。
在德国陆军的眼里,我们依旧是一支机动后续部队。我们负责方圆250公里部队的增援任务。那个向我们发来求救信号的哨所在离我们大约160公里的地方。那个哨所的士兵被告知可以在危急的时候向我们求援。我们现在只有4辆车况很糟的卡车,1辆民用货车,1辆挎斗摩托和我们指挥官的吉普车。魏斯雷德少校正在心急如焚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咒骂着。
100名士兵立刻登车向那个哨所开去,我们拿上了尽可能多的自动武器以弥补我们人员的不足。每一辆车上都架着两挺机枪。但我们最担心的还是俄国飞机。我们在俄国的那些糟糕的道路上疾驰着,车后面掀起了一股漫天的黄土。在开了大约50公里时穿过了一个看起来是史前时代风格的俄国村子,那里的村民们正在拼命地从我们的车前跑开。我们这些坐在车上的人已经早就是灰头土脸了。当我们离开村子时,一些村民站在路边上看着我们,前面魏斯雷德少校的吉普开了过去,接着后面的第一辆卡车轧死了一只狗,第二辆卡车撞倒了一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黑猪。我在第三辆卡车里看到了这一切。前面的卡车突然停了下来,那些尖叫着的村民向路边跑去,五六个士兵从卡车上跳下来去追那只受伤的猪。终于士兵们用刺刀刺中了那头猪,那头黑猪拼命地挣扎着,那几个下去抓猪的士兵身上都被溅满了猪血。最后他们把猪用皮带和麻绳捆了起来,这头猪奄奄一息地躺在了我们的后车厢边。
接着我们离开了那里。那头猪身上现在已经被漫天的灰土盖了起来,猪身上依旧汩汩地流着鲜血。我们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不在意了。对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而言,这意味着今晚上我们有新鲜的猪肉吃了。胜利万岁!
我们穿越一片到处是黑色岩石的丘陵地带,那些小山由一些黑色的岩石构成,小山上面长着几棵稀稀疏疏的矮树。这里的泥土也是黑色的。我真希望我懂得一些地质学。我们的车队在这片奇特的地貌里行驶了大约20多公里。
我们刚刚离开这个地方,就发现了俄国人的飞机。有一个士兵说他看到了在我们左边的树顶上方有飞机,我们的卡车立刻停在了路边的树丛下面。魏斯雷德用自己的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天空。现在等上几分钟看来是个明智的决定。在我们这辆放着猪的卡车上,士兵们正在抽这个空隙飞快地把那头猪的肚子划开并把内脏抛掉。他们还没有做完这个工作,我们的车队又出发了。
我们又开了一段路,当我们在一片乱石嶙峋的地方行驶时,有两架飞机从我们的头上掠过。我们大声地喊着司机停车,车停了下来。但是周围没有可以供我们躲藏的大树。当那两架飞机飞过我们头顶时,我们都被一种疯狂和绝望的恐慌所充满了,有些士兵吓得裤子都尿湿了。当飞机向前飞去时,我们看到了这两架飞机是我们的梅赛施密特109战斗机。他们一定是某个执行战斗任务小组的幸存者。没有人向这些飞机欢呼,我们都已经被吓个半死了。
到了下午4点钟的时候,我们抵达了那个哨所。我们的卡车正沿着崎岖的山路缓慢地向前开着并准备好了对付随时而至的埋伏。魏斯雷德少校的吉普车在我们车队的前面开着。两个士兵坐在吉普车的车头位置向前仔细地看着那些我们周围的高山。我们看不到什么人影。突然,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山谷。我们停了下来,把卡车的引擎熄灭了,我们此时立刻听到了冲锋枪的声音。我们毫无疑问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在远处透过夏日灼热的空气,可以看到一个村子。我们现在将几辆卡车的间距定为100米并继续向前匀速开去。我们的肚子又开始因为这个临近的威胁而扭痛着。
敌人显然知道了我们的到来。第一辆卡车突然看到少校的吉普车以飞快的速度倒了回来,就在此时吉普车前10米远的路上传来了一声爆炸。每个人都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趴在地上。第二声爆炸在路上炸了个洞,并掀起了一大片的尘土。那些游击队正在用37毫米反坦克炮向我们射击。接着机枪子弹打在了第一辆卡车的车身上。幸运的是,第一辆卡车上的士兵都已经离开了那里,只有倒霉的司机目睹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