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到了那个威胁正在一步步逼近我。
如果我是一个百万富翁的话,一定会把自己所有的钱拿出来只为了知道那个向我逼近的威胁的确切位置。我感到孤独和绝望,但是也决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保护自己。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离我不到5米的位置,感到了一股寒气顺着自己的头皮爬了上来。然后又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的后面,这个男人现在正往一堆麻袋那里爬去。虽然他们都躲在暗处,但是我还是看清了他们穿着便装。那个离我最近的家伙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他的身影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个子很高,而且看起来很壮硕。他停留了一会儿,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我现在悄无声息地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步枪,知道枪膛里还有一颗子弹,所以不用去拉枪栓。我试图让自己的颤抖停下来,知道如果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那我就完了。幸运的是,现在外面的嘈杂声很大,这使得那个男人的注意力分散了。我的枪已经瞄准了他,手指也紧张地放在了扳机上。然后我迟疑了一刻,如果现在把他打死实在是太容易了。那个男人开始向我的藏身处一点点走过来。他的同伴已经看不到了,大概那些家伙离我至少有20米远了。
我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个俄国人的呼吸声。他现在也许看到了我躲藏的地方,而且注意到了我钢盔上淡淡的反光。他迟疑了不到一秒钟,然后一道明亮的火光突然照亮了他,他倒在了地上的灰尘中,他的腹部被我枪膛里射出的子弹打穿了,我的枪依旧在我汗津津的手里颤抖着。另一个俄国人跑开了,他的同伴现在正在我的脚边死去。我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一种黑魆魆的空洞所包围了,一个噩梦般的感觉充满了我。现在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响了,我感到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既想跑出去,恐惧又让我不敢从藏身的地方离开。看着那具面朝下躺在我的脚前的尸体,不敢相信我已经杀了他,等待着鲜血从他身体里涌流出来,依旧木然地看着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突然屋子一边的墙被撕开了,外面的士兵们成功地将这间厂房的一部分铁皮墙扯开了。强烈的光线突然照了进来,德国士兵进入了厂房,我从自己的呆滞状态里摆脱了出来。看到了那个党卫军的少校,他正蹲在一堆废旧机器后面,大约离我有20米。
他喊道:&ldo;这里还有人活着吗?&rdo;我挥了挥自己的手,然后他看到了我。我知道至少还有一个俄国人躲在我们附近,所以我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另外一个和我一起的德国士兵正在从废墟中的某个地方喊着:&ldo;同志们,到这来。我这里有一个伤员。&rdo;
少校喊道:&ldo;大家都别动,我们马上就要把这些俄国佬都消灭掉。&rdo;
他看到了那个躺在我脚边死去的俄国人。我们现在听到外面传来的引擎声,这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了。从我藏身的地方看去,看到了一辆装载着重机枪的装甲车在雪地里向我们驶来。不一会儿,这辆装甲车从那个被刚刚撕开的厂房口子强行开了进来。装甲车上的强光灯照射着这个厂房,士兵们也趴在车子旁边瞄准着厂房的里面,由于装甲车停在我的后面,车上的强光灯也扫过了我,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几乎可以感到那些躲起来的俄国人现在一定也充满了恐惧。我看到在门外的两具德国士兵的尸体边上,其他的一些士兵正在集合。
我们的少校现在用俄语喊道:&ldo;投降,否则你们都要被我们像耗子一样打死!&rdo;
厂房里没有一点声音。突然一声大叫从房子的横梁里面传了出来,这个喊叫声似乎就像我刚才在恐惧中想喊而没敢喊出来的声音一般。我们的重机枪开火了,机枪子弹是一种专门的爆炸弹,这些子弹迅速地把屋顶给撕开了,外面的光线进到了房子里面。所有在外面的德国士兵都在向房顶开着火,在那里有大约15个俄国人。我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在我头顶上,听到了俄国人的冲锋枪的声音。我再一次听到了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一具尸体从房顶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屠夫摔在砧板上的一块肉一样。重机枪把厂房的屋顶摧毁了,强烈的光线把那些俄国人藏身的地方照亮了,又有一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其余的人试图从那里向外突围。结果一些人从那里掉了下来,另外几个人依旧躲在横梁上,到了最后,所有的俄国人都被打死了。我们为那些在火车倾覆中死去的德国士兵报了仇。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德国士兵,我可以从自己的藏身处出来了,浑身都是灰,衣服上也沾满了厂房里的碎片。
党卫军把为数不多的几个俘虏押上了卡车,然后就顺着来时的路开走了。我们列队站好,就唱着军歌向那个村子走了回去。当我们抵达那个村子的时候,那些观望的村民已经散去了,我们都感到了一种释然。
党卫军们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个解释我们推迟回到各自部队原因的书面证明。我们于是又回到了火车上,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在我们列队离开那里时,看到了一个令人难受的场景,一支行刑队正在执行处决被抓获的游击队员的任务。随着一排枪响,16个被抓获的俄国游击队员倒在了雪地里。我们大家都无言地走过这些尸体。一个军官告诉我们,这些游击队员把我们的一辆军列炸出了轨,至少有100名德国士兵死亡,这些游击队员必须对这起破坏活动负责。这些非军人的战斗人员不能享有战俘的待遇,战争的法则规定可以不经审判就立刻将这些人员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