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殷坐起身,表情莫测,他在任何人任何事上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唯有姜宓,他无可奈何。
从前,两人的相识和相处过程,不算美好,后来他又在感情上走了歧路,幡然醒悟之时,姜宓已经生了心结,很是难消。
商殷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倍感棘手。
当天晚上,姜宓也没闹着要回城,直接在别庄里住下。
别庄凤凰木林里,同样有一座五层楼高的止戈阁。
她仍旧是住在五楼,商殷住四楼。
大晚上的,她毫无睡意,遂倚在窗牖边远眺。
夜半时分,四楼蓦地喧哗起来,护卫和仆从纷沓进出,很是慌张的模样。
姜宓心头不安,找了瑟虹一问,才晓得是商殷伤口崩裂,重伤接近昏迷。
&ldo;怎的会?&rdo;姜宓喃喃自语。
瑟虹脸色不好:&ldo;大夫人,婢子晚膳那会才听方圆说,商殷大人的伤口带毒,毒素不清,自然伤口不愈。&rdo;
毒?!
姜宓眼神都变了:&ldo;何种毒?&rdo;
瑟虹悲戚:&ldo;是银月,中此毒者,全身血液在一月之内变为水银色,后无药可解。&rdo;
姜宓睁大了眸子,身躯摇晃了两下:&ldo;一个月?&rdo;
&ldo;对,&rdo;瑟虹点头,&ldo;方圆说,商殷大人只剩十日好活了。&rdo;
这话一落,瑟虹只觉眼前一花,再无姜宓身影。
她顿了顿,低头抹了把脸,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牲口!
方圆那个牲口,为了逼她说谎,竟然剪了她所有的小衣,不仅如此,还大晚上的说要来钻她被窝!
瑟虹抓了抓凉飕飕的前襟,面色铁青。
银蛇暗卫里,谁不晓得方圆那个大臭脚,十里八乡都能把人给臭晕过去,若是来钻她被窝……
那画面,瑟虹简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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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色斜纹被褥里,青年鸦发散落,长眉入鬓,凤眸紧闭。
这等模样的商殷,无端多了几分舒朗的俊美。
姜宓愣愣地看着他,不自觉就红了眼圈。
她抖着手,很轻地碰触商殷冰凉的手背。
&ldo;大夫人,&rdo;方圆低声道,&ldo;主人交代了,不准小的跟您说这事的,不然您就当不晓得,回楼上歇着吧。&rdo;
姜宓没说话,像是没听到。
方圆又说:&ldo;大夫人您不必忧心,主人早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往后余生保您顺遂安康,小的也归大夫人管。&rdo;
&ldo;出去。&rdo;姜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