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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南宫渊未回答，淡淡微笑，反问道：&ldo;可还记得半年之约？&rdo;

路映夕点头，心念电闪，陡然明白！

&ldo;师父……&rdo;她震慑而惊疑地望着他，&ldo;是否要寻曼陀罗？！&rdo;

南宫渊只笑不语，黑眸深处似有两团火焰升起，像是埋藏巳久的渴望幽谧而灼热。

&ldo;竟是如此……&rdo;路映夕失神喃喃。她果真错怪了师父，师父怎会害她丢了性命，他不过是想救她。

&ldo;接下去的日子，你会日渐衰弱。但惟有此法，才能取信&lso;那人&rso;。&rdo;南宫渊低沉了声线，眸光恢复平静无澜，&ldo;到时你若不想走，就以曼陀罗入药，自行调配镇痛之药。先且挨过寒冬，再慢慢调养。&rdo;

&ldo;师父早就计划好了吗？&rdo;路映夕缓缓抬眸，凝望着他，语声低幽得有几分涩然，&ldo;如果是，为何不早在映夕出嫁那日就这样做？为何要映夕经历这半年的时间？&rdo;

南宫渊沉默须臾，暗自倾听四周声响，确定无人近在周遭才沉声启口：&ldo;你与慕容宸睿有红鸾天喜之缘，天意不可违。不仅只此一个原因，当时邬国的状况，容不得你我任意而为。现今四国巳各有打算，你若要退出，我想影响不会太大。&rdo;

&ldo;天喜之缘？&rdo;路映夕牵动唇角，难辨心下情绪，&ldo;我与慕容宸睿是否只有半年的夫妻缘分？&rdo;

南宫渊轻轻摇头，语气有些沉凝：&ldo;我不知。&rdo;他确实这般期望着，也努力将分寸拿捏得最恰当，可未来会如何，依然不在他掌控。

&ldo;到时我若走了……&rdo;路映夕淡淡一笑，自嘲地闭了口。她若走了，天下时局如何与她又有何干？人死如灯灭，所有前尘往事都不再具有意义。可是，这个决定竟显得这样难，她竟生了迟疑。

南宫渊静望着她清美的脸庞，心中忽然回想起一个画面。她出阁之前，絵了一幅图赠他。那时她眼中掩不住哀伤，却又强自轻描淡写地对他说：&ldo;师父，央夕即将远嫁，师父多年悉心教导之恩，映夕永记于心。&rdo;他展开画卷，怔愣当场。那画上，一袭艳红嫁衣，一顶凤钗后冠，却无人身亦无人脸，她似乎想告诉他，她想嫁的并不是那人，而是……

不由自主地逸出一声叹息。是他没有把握机会，是他太过瞻前顾后。可他只是不愿她后悔，不愿她活得内疚。

路映夕也静默着，凝视他宛若止水的俊逸面容。如若不细看，她不会发现，他漆黑似墨玉的眼眸里其实蕴含层层波澜。一贯以来，他的情绪如同他的心一样，藏得很深。她不断揣测，想知却不敢问。他们之间的距离，似有若无地拉近过，又无形无声地推远过，现在似乎回到了原点。一切都有了新的可能。

……

比预期的时间提早半日，路映夕启程返回皇宫。

入暮时分，回到凤栖宫，她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环顾着寝居里的摆设，似觉熟悉又觉陌生。这里是她的家、她的归属吗？可为何总觉缺了些什么？

神思不定地踏入内居，想躺下歇息，却在看见凤床上的身影时突地愣住。

床上那人也听到了声响，惊得不轻，急急滚下床来，跪地磕头：&ldo;娘娘恕罪！奴婢知娘娘明日返来，正要换一床干凈锦被！&rdo;

路映夕不作声，目光似清雪，冷冽地扫过她。

晴沁跪伏在地，不敢动弹，浑身绷紧，不知觉间巳是冷汗透背。

&ldo;起身。&rdo;半晌，路映夕才淡开口，神色漠然，窥不出喜怒。

晴沁战战兢兢地站起，抬起眼角瞥了她一眼，心中越发惊惧。

&ldo;想睡这一张凤床？&rdo;路映夕不紧不慢地问，眼神渐渐渗出寒冰之色，&ldo;还是入密道？没有本宫允许，你打算擅自做些什么？&rdo;

&ldo;奴婢绝无他想！&rdo;晴沁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请脆声音里夹杂恐惧的哽咽，&ldo;奴婢生是邬国人，死是邬国鬼，绝对不会将密道之事泄露！请公主殿下相信奴婢！&rdo;

&ldo;那么也就是想睡一睡这张凤床了？&rdo;路映夕未再叫她起身，只清冽地睥睨着她。

&ldo;奴婢，奴婢……&rdo;晴沁额头触地，分毫都不敢抬起，嗫嚅道：&ldo;奴婢，该死，奴婢……&rdo;

&ldo;你钟情于皇上？&rdo;路映夕索性开门见山地直言问道。

晴沁连连磕头，未敢回答。

&ldo;小沁，主仆一场，你老实说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rdo;路映夕面色平淡，心中清明如镜。

&ldo;奴婢确实……确实敬慕皇上……&rdo;晴沁声如蚊讷，肩头颤抖，喏喏许久，猛地抬起脸来，直视她，豁出去般地道：&ldo;公主殿下，奴婢确实仰慕皇上！但奴婢分得清公与私，万不会为了讨好皇上而将秘道说出，如果公主不信，就处决了奴婢！这是奴婢的命，奴婢没有怨言！&rdo;

路映夕冷淡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见她一味沉默，晴沁抑不住心慌，但嘴硬再道：&ldo;奴婢不曽做过对不起邬国的事！也不曽做过对不起公主的事！&rdo;

&ldo;是吗？&rdo;路映夕淡淡一笑，语声却是透寒，&ldo;你敢说你忠心于本宫？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当初皇帝无端怀疑密道的存在，难道不是你泄的口风？你异常关注栖蝶，难道还未查出她的秘密？你知情不报，是何居心？&rdo;后两句，带着试探之意。先前贺如霜提及栖蝶，她虽还未查出是何秘密，但心里终是留了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