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扯了扯李怀骋:&ldo;玉致功夫高,不会让自己有事儿的,我们先出去等。&rdo;
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一时无言。
荣景辰蹲下身子,颤抖的手搭在林玉致瘦弱的肩膀上。
&ldo;令仪……&rdo;
林玉致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她用袖口擦干眼泪,笑了笑:&ldo;荣大人,鄙姓林,名玉致。&rdo;
荣景辰胸中似压着一块巨石,闷闷的,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她说,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儿来,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
看她那双曾经明媚的眼如今失了光芒,看她那张明艳的容颜如今失了光彩,看她曾经白皙的双手如今布满厚茧,看她曾经满含眷恋和爱意的目光变得冷淡疏离。
荣景辰涩着嗓子道:&ldo;我,找了你很久。&rdo;
&ldo;有劳荣大人挂怀。&rdo;
林玉致已然起身。瞬息之间,便已调整了情绪。因荣景辰骤然出现而被搅得慌乱的心,此刻已经平复。她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模样。
荣景辰不单单是来宣读旨意的。他此次是出任灵州监军兼领灵州城守。灵州凶险,谁都不愿前来,偏他在这种时候还往灵州凑。
也就是说,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玉致都要与此人共事,甚至她麾下兵马调动,粮草军饷,也要受他节制。
&ldo;令仪,一定要跟我如此生疏么?&rdo;
&ldo;荣大人,这里没有什么令仪。我姓林,名玉致,潞州清福县人士。&rdo;
荣景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是妥协:&ldo;好,玉致。好久不见,你,你还好么?&rdo;
林玉致耸了耸肩膀:&ldo;正如荣大人所见,我如今已是一州主将,又加封了威武将军,春风得意,好的不得了。&rdo;
&ldo;玉致,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么。&rdo;
&ldo;荣大人,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rdo;
荣景辰眸光黯然:&ldo;一定要这样么?&rdo;
&ldo;我以为荣大人是聪明人。&rdo;
&ldo;可我宁愿是个愚蠢之人。&rdo;
今日天气委实不怎么样,从早上起就阴沉沉的,这会儿更是飘起了雪花。像是在映衬着某些人的心情,一点儿都不友好。
林玉致叹了口气:&ldo;从五年前血溅刑台那日起,我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再有牵扯。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救下阿瑾,让我这一辈子还能有指望。&rdo;
&ldo;我知道那些事与你无关,我不怨你,也不恨你。但请不要忘了。景辰,我姓林,你姓荣。只要我身上还留着林家的血,我都会一往无前,杀回京城。无论荣家还是蔡家,一个都不会放过。&rdo;
&ldo;我身上肩负着林家的血仇,傅家的血仇,还有无数因我林家而死的人。我没有退路,也不会给自己留退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