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哼!&rdo;
哼唧完了她又有些狐疑,连忙将衣服裤子的口袋都摸了个遍。在确定自己的确什么都没带之后,宋半烟立即理直气壮的委屈起来:我身无分文,又没手机、又没身份证,难不成去睡桥洞?薰华肯定舍不得!肯定舍不得!肯定舍不得!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顺坡下驴的给自己找起借口:这会她一定是一时生气没想起来,等发现我什么都没带就会出来找我。我不能乱跑,要不然她找我找不到,肯定会胡思乱想,然后误会更大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宋半烟翘起嘴角,施然然的在台阶上坐下。她手肘支着膝盖,手掌托住巴往仰头望着窗外,信心满满的等着白薰华出来将她领回家。
白薰华静坐在沙发上,聆听着门外声响渐渐消失,抬手覆在茶几一角。她的大拇指贴着圆角的弧度细细摩挲,垂下眼帘陷入回忆。
那时她刚将宋半烟接回来不久,白天照常上班,晚上两人才能见面。宋半烟乖巧的很,除了买菜做饭就是坐在地毯上看电视。为此白薰华特意买了电视机盒子,好让她多些选择。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病症全无头绪,但每天下班回家推开门‐‐屋里开着灯,餐桌上热汤热饭。宋半烟盘膝坐在地板上,听见声响扭头露出灿烂的笑容:&ldo;白小姐你回来了!今天也没有加班?&rdo;
白薰华抿紧唇角,抑制住上扬的幅度。
那时的宋半烟真是小孩子一样。有天白薰华回家见她头上是鼓了一个大包,接连追问了几遍她都不肯说,最后临睡觉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来。她白天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在地毯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没注意,&ldo;嘭&rdo;一下就撞上茶几角。
白薰华的指尖轻轻敲了一下茶几,想起宋半烟头上的伤口,心底不由叹了一声:&ldo;茶几都换了,怎么还总受伤。&rdo;
想到这里,她有些坐不住的拿起手机‐‐12点17分。
&ldo;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半烟没有电梯卡,这会差不多已经走到楼下。&rdo;白薰华心中尚且还在估算时间,人已经站起身走到窗边。
两楼之间的花园草坪上清清冷冷,唯有鹅卵石小道两侧的引路灯,在草丛中散发着微弱的昏黄萤光。
从楼梯步行到一楼,出了安全通道旁边就是通往楼前草坪的大门。宋半烟没有电梯卡,从楼梯下去肯定会从这里走出来。
白薰华双手抱肩,神情凝重的望着楼下那条鹅卵石小路,心里暗暗劝慰自己:关门的时候犹犹豫豫,肯定是后悔了。一会必定又在楼下可怜巴巴的踢草坪,总不能让物业又找来。她这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我何必跟她怄气天这么冷她头上还有伤
&ldo;啊‐‐啾!&rdo;
宋半烟揉揉鼻子,心烦意燥的扭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她没带手机,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只得不住安慰自己:估计才过去两三分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虽然这么不断自我暗示,但她心里仍不免有些忐忑,既懊恼自己口不择言,又埋怨白薰华不出来找自己。干脆起身在平台上来回踱步,全然没了一贯胸有成竹的镇定。
宋半烟在小小的平台上来回转溜了七八趟,终于忍不住负气的往楼下走去。登山靴厚重的鞋底砸在台阶上,&ldo;蹬蹬瞪&rdo;的犹如战鼓急催,恨不得将整栋楼的人都敲醒。
白薰华站在阳台上,隐隐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她心头一动,快步走进玄关打开门。门外自然空无一人,然而楼梯道隐隐传来光亮,显然不久前刚刚有人走过。按照声控灯的时间推断,必然是这层楼的租户。
白薰华合上门向阳台走去,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宋半烟并不知道,自己拉不下脸在楼梯里傻站着的事情已经暴露。只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被打脸,气鼓鼓的已经冲下一楼。刚要迈步走出大门,却听身后电梯间&ldo;叮咚&rdo;一声,她眼睛一亮,立即转身腆笑走过去。
电梯里出来一个妆容精致的姑娘,却不是白薰华。宋半烟顿时脸色一黑,僵站在原地。
那姑娘正从电梯里走出来,突然见旁边冒出一人,也是吃了一惊。她狐疑的打量宋半烟一眼,见她相貌气质出众霎时放松警惕,只当是下楼拿宵夜的住户。
宋半烟低沉的脸色一闪而过,嘴角略微弯起,脚步轻快的走过去:&ldo;你好。&rdo;
她那张文质彬彬的脸,配上温润谦和的嗓音,实在让人无端便平添好感。哪怕朋友还在酒吧等着,姑娘还是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她。
宋半烟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都市丽人,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ldo;门口告示牌你看见了吗?最近有不明人士在咱们小区周围游荡。你这么晚,那个,你要注意安全。&rdo;
在攻略陌生人这方便,宋半烟有着无人可及的天赋。她能敏锐无误的揣测人心,以最恰当的方式投其所好。
人类总是对自己鲜少接触的事物,充满好奇心与征服欲。尝多了灯红酒绿下的□□横流,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关心,真像是一捧山涧清泉。
猎物以为自己是猎人,眼角堆媚态,红唇开合:&ldo;你呢?这么晚了&rdo;
迷离暧昧的目光在宋半烟脸上巡视,她心中洞若观火,脸上却一副全然不知的坦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ldo;伤口疼得厉害想去买盒止疼药,结果什么都没带就出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