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开了盒子一看,果然千金难买。他的目光略微沉吟,盖上盒盖,吩咐高无庸回了谢礼。终究转身拿起盒子回了四宜堂。
这参在当晚便走完了它的千年历程,贡献给了四宜堂东配房里躺着的那个沉睡的卑微女子。想来,这只千金不换的千年参,却未用到真正金贵的人身上,但对于送它来的主人,却恰是用得其所罢。
云烟问欢笙怎么来了四府,欢笙说四爷不许别人动你,我求着十三爷硬要过来,最后才答应由我来照顾,但他每日都会从他屋里过来看你,有时一个人坐在床前很久。我们十三爷每日下朝也会一起过来看,每天问我你的情况。
云烟听了,微微沉默而后笑笑。&ldo;这两位主子都是对下人很好的。&rdo;
欢笙摇摇头,认真的说:&ldo;四爷他,对你的心思,连我这样不聪明,这次在四宜堂里也看得真切。&rdo;欢笙轻轻握住云烟一只没有受伤的手。&ldo;真为你开心,云烟姐&rdo;
云烟的手微微一僵,感到另外一只断裂的手骨那么疼。她缓缓抬起眼睛看欢笙,反手握握她,而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欢笙不解的看着云烟,咬了咬唇:&ldo;云烟姐……&rdo;
云烟笑笑,&ldo;你还小,还不懂。哎呦&rdo;
&ldo;云烟姐,你怎么了,哪疼?我去叫人&rdo;欢笙一听云烟叫慌得就要站起。
&ldo;唉别……我是感到肚子饿了,能有劳这位美丽的姑娘吗?&rdo;云烟苍白着唇笑着对欢笙说。
&ldo;云烟姐,我马上去!&rdo;
欢笙仔细喂云烟喝了一小碗白粥下去,云烟正说够了。就见门突然被推开‐‐
胤禛一身团龙朝服的高大身影立在门前,漆黑的眼眸与云烟的目光碰上,他深邃的目光里不知有多少千言万语,穿透了清晨的点点阳光,混合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激狂。
恍如隔世。
&ldo;四爷……&rdo;云烟终是先低了目光,轻声唤道。微哑,轻浅。
这样一声轻唤,与千山万水外终回到此处。
&ldo;十三爷&rdo;云烟的目光转开看到胤禛身侧的胤祥,欲起身问安。刚抬起上身,便被胤禛上来制止。这个动作如此熟悉,几年前,好像也是。
&ldo;云烟,你终于醒了。&rdo;胤祥的双眼不再如那夜一般通红,但那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他的内心汹涌和无法言表。最终,只化为这句。
云烟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情轻浅的笑。&ldo;奴婢劳十三爷挂心了。&rdo;
话音未落,小顺子领着大夫叩门进来。先给胤禛胤祥请了安,后给云烟搭脉诊断,欢笙又拨开云烟肩头纱布给大夫看了伤口情况。胤禛胤祥两人却不回避,只站在一边旁听。大夫略微看看点点头说天命不亡,只要徐徐调养,方无大碍。留了药方和注意事项才由小顺子送出去。
云烟渐渐好起来,开始下床走动。由于三餐定时,身子比从前长了些肉,气色比从前也好些。右胸口上伤口收茄顺利,受伤的右手也拆了绷带。药也比从前越吃越少。胤祥每天下朝后都会随胤禛一起过来,云烟渐渐可以开始给他们端茶,欢笙也很是开心。
午后眼光正好的时候,两人靠在窗前一起说话。欢笙问云烟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云烟微眯着眼缓缓的说,等以后老了不当差了,带着攒下来的积蓄去一个远远的地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小村庄里盖一间小屋,门前植一棵大青桐树和一棵桂花树,养一只狗狗,买一箱书籍,种一亩三分地的青菜。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欢笙咕咚的坐起来睁大眼说:&ldo;四爷呢?&rdo;
云烟歪头看看她:&ldo;四府啊&rdo;
一日,胤禛向胤祥提起,听福晋纳拉氏说他府上侧福晋瓜尔佳氏临近产期身子不好,胤祥说好像是有些烦心,劳四哥四嫂挂心,没有大碍。
胤禛略沉吟下说,欢笙伺候瓜尔佳氏生产过第一个小格格必是得力的,现在云烟也无碍了,就让欢笙今日就收拾回去伺候瓜尔佳氏待产吧,尤其听说太医诊了多半是个小阿哥,子嗣之事不可怠慢。胤祥倒说无碍,但见胤禛严肃便也称是。
欢笙虽舍不得云烟,但听了侧福晋临产不稳也是忙收拾了告别随了胤祥离开。
云烟站在房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记起自己在昏迷前请求胤祥的话,正有些微的失神,只觉自己被一道强烈视线笼罩,侧头。
胤禛就站在身后侧的门内那样静默的看着她,目光深而幽黑,千丝万缕的如深潭一样看不见底,眼波里泛着微微涟漪。
80、你是我的人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中平添了多少朦胧。
四宜堂里终于只剩下这样两个人,生死轮回,终于再见。
&ldo;还不回来?&rdo;胤禛的声音像丝绒一样,磁性而低沉。
这样一句熟悉轻唤,于他们之间不知凡几。而此时的胤禛,他眼里莫名的激狂却让云烟心生瑟缩。
眼睫一颤,低头缓缓转身。一道门槛,竟让她有瞬间的迟疑。
近乡情怯,在这里,原来也有。
也只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胤禛身形一动,云烟便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腰抱起!
惊得连心都一下悬空了‐‐&ldo;四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