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最是守时,既然差了人送信回来却没回来,便必然是有大事耽误。云烟的心从焦急变成后背冰凉,一直等过了晚饭时间,夜幕星子高悬。
那边小顺子骑马狂奔回来,几乎虚脱在门口。他面色惨白,嗓音哽咽。
云烟静坐在四宜堂院子里,坚持的等待着胤禛的归来。忽听桥外人声,忙站起来奔出去。只见前厅灯火通明,就没命的跑过去。
前厅外,各院里想来打探情况的下人们都不敢进来或是被拦住。只有云烟,拿了胤禛的玉牌,没有人拦她。
当消息展露开来,一下便像炸弹一样炸开了。嫡福晋纳拉氏脸色突变,身子一晃被冬梅扶住‐‐
四阿哥胤禛,连同大阿哥胤褆、五阿哥胤祺、十三阿哥胤祥一齐被圈禁!
厅里死一般的寂静。&ldo;圈禁&rdo;没有人不知道这事多么可怕的一个词,也许随之而来的就是夺爵。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子已废,胤禛却终究被牵扯进去?还有十三阿哥?
高无庸上前一步,躬身道:&ldo;福晋,是否问问小顺子除此之外还有无其他对府里的旨意。&rdo;
嫡福晋纳拉氏由冬梅扶着缓缓坐下来,点点头。
小顺子渐渐缓过来却摇摇头。
纳拉氏似乎也明白了高无庸的用意,脸色稍缓下来。太子府里已经被完全戒严禁足,而他们却还没有,是否还有着一线生机?
她示意高无庸继续讲下去。
高无庸又道:&ldo;禀福晋,上面虽无旨意,府里人丁也得万分小心,能不外出走动便不要走动。咱家自然有爷留下的路子打听情况,或许还有生机。还有,按惯例一般此种情况大多都可由府里派一贴身奴才进去服侍。爷在里面也不会过于受罪。您看眼下是不是先抓紧安排好去宫外候着?&rdo;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名字。连着同样贴身奴才的小顺子也一样。
而这个人,一脸苍白站在厅门外,通明的灯火映照着她的身影分外单薄。
云烟缓缓跨进厅来,在嫡福晋纳拉氏身前躬身跪下,一字一句的说。
&ldo;福晋,奴婢云烟愿去,请福晋成全。&rdo;
嫡福晋纳拉氏沉默了一会,缓缓道:&ldo;不论多少年?&rdo;
她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几乎让周围人都受了惊。云烟却没有。她几乎没有迟疑的答道:&ldo;是&rdo;
纳拉氏闻言,看了看不远处的小顺子和高无庸。两人似乎都无异议。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四爷在,他的心意不言自明。
纳拉氏不知在想什么,竟然在瞬间有些出神。
云烟却开了口:&ldo;福晋,您可有话要带给四爷?&rdo;
纳拉氏一震,调过视线看云烟。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已经褪去了惊痛,只剩下冷静与坚持。
纳拉氏垂了垂目,似乎呼出一口气来。她竟起身将云烟扶起来。
&ldo;你去吧。见到爷,便说府里一切都好,让他保重身子,我们都等他回府。&rdo;她的声音只有微微沙哑,但手间里的颤抖却是掩饰不住的。
云烟瞬间用力回握她,只有一瞬却足够坚定。&ldo;奴婢一定带到,请福晋多保重,全府上下只有您了。&rdo;
当云烟回了四宜堂,用了最快速度收拾胤禛和自己的衣物时,她满心里已经都在呼喊他的名字。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门的,已经随小顺子上了马车。
马车在夜幕的京城里疾驰,云烟还是觉得如此煎熬。她将玉牌挂在胸口,死死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包袱,放在膝盖和胸口间抱着。仿佛贴着他的衣物,渐渐汲取出更大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