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李斯爵坐在床边上,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摸了摸额头,还是烫的。&ldo;关关,起来。&rdo;他摇着她的胳膊。
不舒服,莫关关睡得没那么死,被他一叫就醒了。&ldo;把这杯牛奶喝了,我给沈卫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rdo;
莫关关应了一声,闭着眼睛就把牛奶喝了。
沈卫过来后,简单的检查了一番,配了一剂针,打下去。临走时,他说,&ldo;要是明天再不退,就去医院看看。&rdo;
说话时,皱着眉头,看来事情没有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ldo;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rdo;李斯爵问,不由担起心来。沈卫扯扯嘴角,安慰似的笑了一下,&ldo;没事,你别瞎想。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rdo;
别说莫关关和李斯爵,就连沈卫都没有想到,这一场烧,竟是这样。
那一剂退烧针打下去,好了许多,夜间,李斯爵醒了好几次,后来再摸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心踏下来,也就睡实了。
早上起来,莫关关已经醒了,只是人看上去不大精神,李斯爵没有多想,再后来,吃饭的时候,见她吃的不多,有些反胃。
心却是又悬了起来。这一次说什么,都带着莫关关去了医院。这一检查。真应了沈卫心里没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检查结果,莫关关血压增高,肌酐进行性升高,尿少。诊断为肾移植慢排。
莫关关最烦去医院,这一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出来了。沈卫把最好的肾病医生都请过来,进行诊断,治疗。
两个月过去,没有丝毫的好转,且排斥的越来越严重。
肌酐升到520,尿少,每天500毫升左右,马上准备透析,现血压较高,每天服用140毫克尼福达,150毫克倍他乐克,80毫克特拉唑嗪。
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切除抗体。那就必须要找新的肾源。
莫关关在医院里,李斯爵不是陪着她,就是满世界的去找肾源。连消失许久的苏家人都让他给找出来,就连监狱里的苏婉柔都没有放过。这一天一天,没合上几分钟眼,就又睁开了。那样子,看上去竟比莫关关还有憔悴许多。
长这么大,齐眉何曾见过李斯爵这样,她在家照顾那三个孩子,有的时候,老虎兔子就会问,妈妈怎么还不接她回家。每看着孩子,瞪着天真无辜的眼睛时,总忍不住掉泪。
&ldo;你说这是招谁了?家里怎么就没个好。&rdo;她这么说,忍不住,就进屋哭会儿。李斯爵刚回来就听到那句话,跟着走进去,看着那个背影,搂过去,轻轻的略带着些疲劳,&ldo;妈,我饿了。&rdo;
他说。齐眉忙应了一声,拍拍他的手,&ldo;妈这就给你弄点儿吃的。&rdo;说着话齐眉摸了摸脸,然后想到什么又回过头问他,&ldo;你怎么回来了?医院里有人吗?&rdo;
&ldo;顾悠在那儿。妈,我想睡一会儿,你呆会儿叫我一声。&rdo;李斯爵说着,上楼去。看着他影子,刚擦了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掉。这才几天,人就瘦成了这样。
医院里边,顾悠坐在莫关关的床前,和她说话。莫关关现在的情况不好,脸和眼水肿的厉害,脸色不好看,很苍白。大部分时间都是顾悠在说,莫关关在听。
无论顾悠说什么,她都是笑着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个病人,倒是格外的平静。
&ldo;你个傻丫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rdo;顾悠说着,却哭了。每次来,莫关关都是笑着的,她心里当着就不怕,不难受吗?这傻丫头。
莫关关依旧是这样平静的样子,她望了望窗户外边,眨了一下眼,眼神回到那片蓝蓝的略带着云的天空,声音遥远的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ldo;我只是在想,叶莫桑离开了……他是真的离开了。我舍不得。我舍不得……&rdo;
他走了,把他的肾也带走了。他们之间真的就要断的这样干净吗……她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曾经站在太阳底下对着她伸手,说,出来,一会儿就不冷了。舍不得,那个总是会温温的笑,总是在她最冷的时候出来抱一抱她。舍不得,舍不得……他受了那么多苦,就这样淡出了她的世界……
想着,平静不再,哭的不能自已。
后来,她又问,顾悠,&ldo;我是不是很坏?你说我死了,会不会见到莫小贝?其实,这么些年,她寂寞够了。&rdo;
她这样说着,顾悠哭的比她还要厉害,一边哭,一边还说,&ldo;说什么傻话呢……你会没事的。第一次挺过来了,这一次也不会有事。家里那三个孩子还等着你呢。你舍得?&rdo;
&ldo;舍不得……舍不得又怎么样……&rdo;她喃喃的说,这一次,真就是觉出了绝望。就说,老天对她不会那么好。从来就是。
&ldo;关关,看着我,你看着我。……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rdo;顾悠摆正莫关关的头,让她看着自己。
她不能这么想,不能!她还有孩子,还有李斯爵……叶莫桑活着,李斯爵爱她,她的幸福还没开始,怎么就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