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关关手指抚上琴键,李斯爵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指,&ldo;想弹,明天再继续。现在很晚了,去睡觉。&rdo;
&ldo;我能听到老虎兔子,他们在叫我。&rdo;莫关关背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钢琴于莫关关而言,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那种特别,一般人也许感觉不到。她最美好的记忆全部停留在这上面。
以至于,李斯爵去美国的这几天,她天天半夜里起来弹琴,吵得人睡不着。任别人怎么说都不听。
受得刺激太大,所以精神上难免有些那什么,但像她这样,确实太奇怪,便忍不住想,是不是脑子有点儿不正常了。
连着十来天都这样,齐眉禁不住和李斯爵打了一个电话,问出心里的疑问。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还让儿子说了一顿。
他怎么说来着?他说,你别整天胡思乱想,她就是还没想开。心里惦记着孩子。你就别添乱了。好好让黎嫂给她调养调养身子。
这一个电话打得,让自己生了一肚子气。
其实,齐眉的怀疑,不无道理,他们都是站在里面看,而她是站在外面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六十年走过来,看什么看不准呢。
所以当李斯爵回来的时候,她接着那天没说出的话,道,&ldo;你的意思是你要照顾她,娶她,原先我是不同意。那会儿心里对她有气,可再往后想,这事就不单单是那么简单了。咱们家虽不是那么显赫,但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你要照顾她,行,我不反对,留着这里,我照顾,但就是不能娶她。你将来要娶得,别的先不说,至少得撑得起门面,别一说出来就招人笑话。&rdo;
听着齐眉的话,李斯爵的眉头越皱越深,自己一回家连衣服都没换,就被她拉到房里,一见面就说出这样的话。
&ldo;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这些,也不知道您根据什么,就说她那样。反正,您别折腾了,这辈子,我就认准了她,我娶她一次,还能娶她第二次。&rdo;
&ldo;你‐‐&rdo;齐眉咚的站起来,蹭到了茶杯,&ldo;叭!&rdo;的一声摔在地上。
听到动静,老爷子敲了敲门,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看到俩母子,&ldo;有什么话好好说,动什么手?都多大的人了。&rdo;
&ldo;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嫁给我,是我赢逼得她,硬强的她,是我用她的朋友威胁她……&rdo;李斯爵一句一句的说着,从强迫她到耍着手段娶了她,从打她那两巴掌到,从害得她差点儿丢掉命到利用孩子威胁她,一桩一桩,一件一件,都说了出来。
他把所有的错都拦在自己身上,如今,说出来。他觉得,这几年,他确实错的很离谱。
听完他说的事情,坐在椅子上的两个老人早就坐不住了,那个气血翻涌。原以为只是两个人性格不合,年强气盛,真没想到他居然干了这么些个事。
老爷子噌的一下,站起来,&ldo;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孙子?!真丢我老李家的脸!&rdo;说着话,气得老爷子拿着拐杖就打他,一下一下的下手很重。
听,花期越来越近13
李斯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拐杖一下一下落在身上。这些都是他该受的。
老爷子一向都十分疼爱这个孙子,从小到大,没舍得打一下,这会儿吭吭的揍,齐眉听了那些事,也知是他的错,没有开口替他求情。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即使做了再多的错事,但打在儿身,疼在娘心。眼看着老爷子没有停的意思,赶紧上前,眼里含着泪意。抓着老爷子的拐杖。
&ldo;爸,您别打了。他,知道错了。&rdo;
也是,如果不知错。就不会言说。那么多的事。
&ldo;你撒手!&rdo;老爷子冲她喊一句,依旧没有罢手的意思。真真爱之深责之切。
齐眉看了一眼李斯爵,心颤颤的,一横心把手撒了,对着老爷子说,&ldo;现在成这样,您再打他也没用了。知错能改,让他好好反省,不比打死他强吗?&rdo;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使劲的在他后背上打了一下,扔下拐杖,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毕竟已经是八十岁。禁不住这么折腾。
老爷子停了,齐眉赶紧扶着李斯爵,用袖子擦他的脸,头上全是汗。下手那么重,怎么能不疼呢,也不知道吱一声。平时挺会哄老爷子高兴,怎么到了这会儿就这么倔呢?那么半天,一声都不吭。但凡他喊句疼,老爷子下手也能轻点儿。
她拎着衣袖,给他擦汗,心里疼的嘶嘶,李斯爵移下目光,对着她,声音带着些哑,他说,&ldo;你说你儿子能心安理得的去过好日子吗?……娶妻生子……呵‐‐&rdo;他轻扯嘴角,那最后一句,让人听了格外的心酸。
齐眉忍在眼里的泪,止不住的落下,看着李斯爵挺着身子走出去。那身影。僵硬。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