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无药可救,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仍贪恋他几分温存,不肯看清现实。
陆冕静静与我对视片刻,喉结微动,笑意渐渐褪去,声音也冷淡下来:&ldo;师兄闲来无事,过了帮我下棋,我输了顾师兄二子,看师兄能不能帮我追上。&rdo;
说着,也不问我是否同意,将我扯过坐到他怀里。陆冕环抱住我,下巴轻轻搭在我肩头,一手握住我手,柔声道:&ldo;师兄看看该如何下。&rdo;
他明知我棋艺不精,若他都不是顾衍对手,我怎么能赢。可这样被他抱着,心中纷乱,只胡乱下了一子。
陆冕低笑一声,轻轻吻我腮边:&ldo;师兄下得真好,我看顾师兄要头疼了。&rdo;
顾衍脸色十分冷淡,似乎听不见陆冕与我调笑,两指夹起黑子沉稳落下。
陆冕毫不提醒,就任我乱下,我随便下了,他也只是夸我聪明,再亲吻抚摸几下。我明知他是嘲讽我,却还是心头乱跳,面红耳热,在他怀里越来越软,快要坐不住。
顾衍擒着棋子顿了顿,将黑子投回石碗,淡淡道:&ldo;是我这里快输了。&rdo;眼睛又沉沉看我,&ldo;你过来替我下。&rdo;
陆冕轻笑一声,又亲我腮边一下:&ldo;师兄在我这里好好的,顾师兄何必夺人所爱。&rdo;
顾衍抬眼沉沉望陆冕一眼:&ldo;他是你所爱吗?&rdo;
陆冕一僵,缓缓松开手,又笑着看我一眼:&ldo;师兄最近棋艺进步,变得这样抢手,那就过去罢。&rdo;
不待我说话,顾衍已经扯过我在他身旁,并不看我,只是冷淡道:&ldo;下棋。&rdo;
我被夹在顾衍与陆冕中间,左右为难。替顾衍下了一子,陆冕只是微笑,却不抬手,我无法,硬着头皮又再替陆冕下一子。我自己左手右手下棋,自然难分高下,不过是白子仍胜了半子。
日行中天,已至裂云山脚下。
顾衍的家徽天下无几个人不认得,通报之后,便有外门弟子打开山门,放两辆马车进去。
在外庭等了片刻,有一青衣弟子将我们引至一处精致庭院,似是客房。那青衣弟子十分谦和,拱手行礼:&ldo;三位道友请在此处稍作整顿。老祖三月前闭关,此时还未出关。但既然有沈夫人凭笺,老祖必已提前知晓。还请三位道友稍安勿躁,老祖一出关,我必及时禀告。&rdo;
顾衍微微颔首:&ldo;有劳。&rdo;
看那青衣弟子要退下,我连忙叫住他:&ldo;这位道友,你可见过景玄宗的大弟子萧轲?&rdo;
青衣弟子露出惊讶神情:&ldo;是景玄宗的萧道友就在裂云山,二位是旧识?&rdo;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是我表哥,但还是吞下,只道是我一位朋友。
青衣弟子连连点头:&ldo;萧道友的师妹受了重伤,萧道友此刻是在另一别院照料他师妹。&rdo;
&ldo;师妹?&rdo;我微微蹙眉。他师妹不在景玄宗,在这里做什么?
青衣弟子又点头:&ldo;正是,景玄宗的李芷云李道友,她是我家老祖宗族的小辈。&rdo;
我不便探听太多,只劳烦那青衣弟子替我通传萧轲一声,等见到萧轲再亲自问他。
在裂云山中,顾衍和陆冕自然收敛许多,我三人房间相连,顾衍的几个内侍在他旁边房间安顿下。我多日未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挨上床榻,也觉得倦意难敌,小憩了片刻。
不到傍晚,萧轲便来找我。
我不敢叫他知道他走后顾衍和陆冕两人对我做了什么,怕他问我,就只先开口问他:&ldo;你那日怎么一去无回,叫我凭白担心两天。&rdo;
萧轲身上换了景玄宗的束衣,鸦黑一色,头上也束了冠,不复前些日子落拓,顿现出景玄宗大弟子的气派来,长眉微挑:&ldo;我该问你,我发了十几只传音鹤,你却一个也不回。&rdo;
我哪收过他传音鹤,此时想来,定是叫陆冕或是顾衍扣下了。陆冕还说要替我给萧轲发传音鹤,想必也是骗我。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又问他:&ldo;那你在此逗留是为何?&rdo;
萧轲长眉微蹙,似有些倦意:&ldo;各门派大多已经知晓你在南阳辖境西侧,我解决了几路邪道人马,但却碰上景玄宗弟子,芷云也在其中,更因同我御敌,遭到一个魔修暗算。藏云老祖是芷云宗族长辈,我才带她来此地暂避风头。我也想将她安置下就先找你,但她伤势颇重,我不能弃她不顾,只好先发传音鹤,叫你赶紧来裂云山,谁知十几只纸鹤都是有去无回。芷云今日日方才清醒,就听见裂云山弟子说你们到了,我也才算放心。&rdo;
我听他此言,也知道他同门师妹在此,又为他受伤,别人也不知我俩表兄弟关系,他实在不好再回去找我。我魔修身份仍是名门正派所不容,太过张扬反倒不好。
&ldo;陆冕那小子有没有算计你?&rdo;萧轲抬抬下巴。他对陆冕敌意颇重,一心认定陆冕是想将我置于死地,见我沉默不语,萧轲颇有些气我不成器,&ldo;他心机深沉,害你不浅,你还如此迷恋他。&rdo;
萧轲摇头又道:&ldo;这种蛇蝎美人,我劝你还是算了,你实在不是他对手。&rdo;
他说的我都知道,就算以前还心存幻想,现在也该清醒了。可我舍不得……我只要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心旌摇荡,情不能已。瞧不起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这样没用。
萧轲见我一副破罐子破摔样子,拿我没有办法,只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