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反正是个又恐怖又累人的梦,光在梦里马拉松冲刺就累得我出了一身汗。”
他们说话的时候,温别玉的手依旧放在俞适野的背上,还是不疾不徐地拍着。
俞适野被人拍得都有点打瞌睡了,但他控制住了自己,正好醒来久了,血液也终于从脊柱的位置流向身体,像一道热流似,驱散了那些麻木和冰凉。
“晚上没有吓到你吧?”
“嗯,吓到了。”
俞适野顿时沉默了,他本来都做好了听温别玉说不在意没吓到的,但结果,温别玉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他无语半晌,抱怨说:
“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知道。”
俞适野确实知道,这种事情他们做过很多次。
他将蜷起的身体舒展开来,抬抬胳膊,将手臂搭在温别玉身上,稍一用力,温别玉就整个进入了俞适野的怀抱,俞适野再拿下巴蹭了蹭对方的发顶:“我错了,别生气。”
温别玉:“……嗯。”
贴得这样近,两人都感觉到对方的心正抵在自己的胸口跳动。俞适野觉得这个距离实在有点过了,于是他出声。
“有点渴,我去喝杯水。”
他放开温别玉,下了床。安置在近地面位置的感应灯感应到有人体在行动,倏地亮了起来。
那是贴在墙壁折角处的感应灯,高度正好到人体的膝盖处,细细的一条,有点像演唱会时挥舞在粉丝手中的荧光棒,但更加简约时尚,恰好到处。这些感应灯差不多每五米左右铺上一根,这样无论俞适野走到哪里,光线都不昏暗不刺眼,对半夜起床的人非常友好。
原来这个房子有这么多自己没注意到的设计。
住了这么久才发现,有愧于他设计师的身份。
但也不能全怪他不敏锐,之前他根本不想知道这个家是怎么装修和设计的。
外头传来了一些响动,是俞适野喝水的声音。而后,方才熄灭的夜灯再次亮起,俞适野又带着一身光亮回来了。
两人一左一右在床上躺好,中间的熊到了地上,没再回来,他们似乎睡得近了一些……但并非如此。
温别玉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的思想犹如一台精密的仪器那样缓缓转动。
俞适野对梦的描述是假的,他做的梦,绝非他嘴上说的那样。
俞适野起床喝水也并非真想喝水,他只是在不经意越过界限的两个人之间,重新拉出一道正确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