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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洛宇呵呵一笑：&ldo;在纯数学面前，一切宗教都是邪教。&rdo;

魏晋这次真的呆了一下，依稀觉得对面这人刚才随口说了句了不得的口号。

&ldo;有时候我做梦乱想，神肯定不长着白人、黑人或者印度人的脸。要是真得有一个样子，说不定是个几何图形吧。&rdo;

魏晋喝了口酒。他接不上话。

哦对了，他还醉着。魏晋一咧嘴，邀功似的说：&ldo;我知道庞加莱猜想。我还知道黎曼假设。那天在图书馆里听你说起以后，我回去查过。&rdo;虽然如今只记得一个名字了。

&ldo;感受到了数学之美吗!&rdo;洛宇用&ldo;朋友你听说过安利吗&rdo;的热烈语气问。

&ldo;……&rdo;魏晋有点后悔触到了这个开关，释放出了洛宇的里人格，虽然看着可爱，但真的沟通困难啊。他在不违心的情况下迎合着说：&ldo;感觉像外行看抽象画，很……很神秘。&rdo;

&ldo;其实数学是解谜的过程，把复杂的东西化为最简单的公式。&rdo;

&ldo;人心也可以用公式计算吗?&rdo;魏晋开始开玩笑岔开话题。

&ldo;你别说，还真能。&rdo;洛宇咬下一口秋刀鱼，&ldo;人的情绪是可以建模的，我跟你说，有人提出了基本情绪空间的概念，然后把最常见的情绪分为互为反向的三组，用向量来……&rdo;

魏晋的眼神涣散了。

洛宇显然有点喝高了，也不需要捧场，自己就滔滔不绝地冒出各种专业名词，小餐馆里其他桌上的客人都投来了稀奇的目光。

传教终于告一段落，洛宇拿酒润了润嗓子：&ldo;听懂没?&rdo;

魏晋诚实地摇了摇头：&ldo;就听出你好厉害。&rdo;洛宇一愣，眼神透出点寂寞：&ldo;我说得不好，按理说应该挺好理解的。&rdo;

&ldo;不不不，是我太笨。&rdo;魏晋后悔不迭，刚才应该坚持着听下去的，&ldo;头晕，脑子有点转不动了。&rdo;

&ldo;噗。下次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说吧。&rdo;

魏晋艰难地露出期待的神色：&ldo;好啊。&rdo;

洛宇低头专心对付小龙虾。魏晋一手撑着下巴看他：&ldo;学长，当天才的感觉很孤独吧，高处不胜寒啊。&rdo;

&ldo;我不是什么天才。&rdo;洛宇这样说着，却还是受用地笑了起来，&ldo;其实成果不被世人理解根本不算什么。研究能有成果，就已经是万幸了。重要的课题很可能以十年为单位，没有任何人保证你的方向是正确的，甚至没人担保这个问题一定有答案。无数人的一生就这样空耗过去了，没成果，没名气，没收入，默默死掉，墓碑上都不知道能刻什么。&rdo;

&ldo;听上去好可怕。&rdo;

&ldo;是挺可怕。&rdo;

&ldo;那你还要搞纯数学?&rdo;

&ldo;要的。&rdo;

魏晋一把抓住洛宇的手：&ldo;哥，你真伟大。&rdo;

&ldo;喝醉了吧!&rdo;洛宇笑着去拿他的酒瓶，&ldo;你别喝了，早点吃完早点走，再耽搁一会儿我得把你扛回去了‐‐卧槽下雪了。&rdo;

真的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无声地掠过昏暗的街道，像迁徙的虫。

洛宇犯愁地看着窗外：&ldo;下这么大。&rdo;餐馆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都商量着等雪停了再走。洛宇没办法，跟着等了一刻，结果雪非但没有收尾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