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陷入沉默,帛锦的呼吸依旧粗重,可心跳却是平定温和。
一切都无限美好的时候帐外却响起了人声,有个参将正急声唤着殿下。
&ldo;殿下!&rdo;那人又唤一声,却不敢进来:&ldo;探子回报,清阳城来了援军。&rdo;
&ldo;是谁?&rdo;
&ldo;帛泠。&rdo;那人直呼其名:&ldo;皇帝御驾亲征,据说带了不止两万兵马!&rdo;
次日,帛锦登眺台远望,果然看见清阳城城头飘起了龙旗。
不久城里的准确消息也到了,说是帛泠号称领兵两万,其实来得仓促,只带了近六千精兵。
随行的副将立刻嗤之以鼻:&ldo;只不过六千而已,而且是个无行的暴君领着,加上城里驻军,不过两万,咱们能攻得下来。&rdo;
帛锦低了头,并不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
依稀记得,自己五岁第一次学习骑射,那拉不开的第一张弓,是帛泠在身后替他张满。
他们从同一个师傅,自己虽然武艺远甚于他,可要论领兵,却还高下难判。
这六千精兵,绝对会是一个大威胁。
&ldo;殿下,那我们……攻还是不攻?&rdo;副将追了一句。
不攻?等苏银受命起反?那边可是一个多疑暴戾的君王。
&ldo;攻!&rdo;
最终帛锦回身,银甲铠片相撞,发出决然一阵钝响。
当日,帛锦号令攻城,云梯架上城墙,架势做的煞有其事。
果然,帛泠带来的个个都非等闲,战到酣处,他更是持刀在城头画下了一根长线,下令,退过此线者,退一步斩手,两步斩腿,三步便是斩头。
领军的如此狠厉,他手下将士无有退路,一时大勇,硬是一次次将攻上来的兵将杀了下去。
这么几次下来,眼见无有胜算,帛锦也不恋战,下令收兵。
第二日,亦是如此。
第三日,全军休整。
第四日,又是无功而返。
如此过了七天,帛锦这边士气低落,清阳城内则是一片欢涨。
&ldo;所谓叛军,不过尔尔!&rdo;
守将江琅甚至开始骄纵,在帛泠跟前请命:&ldo;臣愿领一路精兵,乘他不设防杀他个措手不及,给他个下马威!&rdo;
帛泠冷笑了一声,并不说话,只是饶有兴味看着一旁的副将苏银。
苏银抿了抿唇,也正待请命,外头就有人急急奔了进来。
&ldo;圣上!&rdo;那人踉跄:&ldo;北门突然来了上百难民,说是被流匪追赶,请求进城避难。&rdo;
这个消息来得有些错愕,江琅和苏银一起抬头,全都看住了帛泠。
&ldo;这么巧?这边城防吃紧,那边却要求进城避难?&rdo;
&ldo;应该不是叛军安排的吧。叛军从南攻来,攻的是南门,这流民应该跟他们没有关系。&rdo;江琅回了帛泠一句,为人却也算耿直敢言。
帛泠冷笑,只是哼了一声,仰脸瞧也不瞧他一眼。
&ldo;那这事……该如何处置?流民在外面呼喊,很是扰乱军心。&rdo;来报的都尉很是忐忑。
&ldo;杀。一人呼喊便杀一个,十人呼喊便杀十个,下面……不需要我教你吧。&rdo;
过得片刻,那上座的帛泠终于有了回复,食指拂过掌背,眼中无波,根本没有丝毫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