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一水不免有些退缩,想到自家师父当年也是相隔甚远便能挥手让自己两个翻好几个跟头,这和修为差距无甚关系,就是出于本能的发怵。
毕竟也是从小没少挨打,已然深入骨髓,记忆深刻。
“有本事咱俩对拳。”一山很没骨气的叫嚣,只是始终不曾靠近一步,“谁先喊疼谁是孙子。”
张三封哈哈大笑,“你两个瓜娃子,真是讨人喜。”
怕这两个不安分的和尚继续胡闹,夜遐迩适时开口道:“行了,少出洋相,先在这里等着。”
一物降一物,在家怕甲子,出来怕遐迩,反正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和尚算是被夜家这两女拿捏的服帖。
两个大和尚打蛇随棍上,任谁都能瞧出来气势上已然畏缩,却仍是嘴硬。
一山撇嘴道:“夜遐迩我给你个面子,不跟他一般见识。”
一水附和,“就是,省得到时候说我们佛门以多欺少。”
张三封又伸手入怀,好似这个行事作风与道门清净完全相悖、总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道士总是在高兴的时候做出这么个让让人很是不喜的动作。
他也不生气,仍旧对这两个显然是在他面前才有些外强中干的大和尚表现出一份喜欢,“等解决完此间事情,我得下山一趟,跟道济圣师打个商量,让你俩弃佛入道,和张云集去做师兄弟。”
一水不屑,“看我师父打的你满地找牙。”
又惹来张三封一阵爽朗大笑。
夜三更对这两个和尚算是彻底服了气,恨不得拱拱火,让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袒胸道士打死得了。
显然想法也是不切实际,虽说一直对这对师兄弟不管不顾,可夜三更知晓,圣人寺里两男一女仨徒弟,那可是那自嘲老不死的和尚最不能碰的软肋。
他打得他也骂得,别人,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夜三更一声叹气,颇为无奈。
“烦不烦!”夜遐迩语气不耐,对这两个大和尚一点客气都未。
两个大和尚缩了缩脖,大气不敢喘,临走时还给张三封递了个挑衅的眼神,又引来这道士哈哈大笑。
对于一家曾师叔祖与他人打嘴仗,张九厄怕是要比夜三更都无奈,已然悄悄走进厢房,对于外面发生充耳不闻。
可怜这个老道,被自家这个比自己小了不止一旬的长辈一而再再而三的毁坏道心,可不敢怒不敢言,只得有苦自己吃。
进了那间与众多厢房一样毫不起眼的屋舍,张九厄谨慎的关上房门,一阵步罡踏斗连踩数个暗合卦象的隐晦方位,紧接机簧转动机括隆隆,显然是每天都要清理的干净地面上向下张开两扇石门,随之便是一条不见底的甬道。
这次里仍是张九厄先行进入,举着火折子,点燃墙上内嵌的灯油。
随着火线迅速蔓延进去,尽头转瞬大亮,照的入口也是荧荧昏黄,张九厄让开身子,恭敬站于一侧。
夜遐迩侧耳倾听那地下密室由甬道里传出的细微风声,即便是目不能视,也在此时里能猜出个大概。
张三封却是在不该客气的时候很客气道:“请。”
夜三更不免皱眉。
倒是夜遐迩不知是不是眼不见为净是以不足为怪,抬手示意夜三更扶自己过去。
“这是地道啊,密室。”夜三更小声提醒。
夜遐迩索性一把扯住自己弟弟的胳膊,“能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