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rdo;夏清时愣了愣,&ldo;我是问谭呈青,净衣胡同里的木匠老谭头。&rdo;
&ldo;投什么?投江吗?&rdo;男人大着嗓门,&ldo;不可能的事!那些舫子里的姑娘老头子年轻时可见得多了!哪能如那良家闺女一般动不动便为情所困、投江自尽呐!&rdo;
说到这儿,瞅了夏清时和玉练槌两眼,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ldo;依我看,多半是被人给谋财害了命!你看她扎得那耳洞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戴!舫子里的姑娘怎么不得挂两串珠子?哪怕是不戴,也得捅根茶叶梗吧?&rdo;
夏清时苦笑不得,这老伯的耳朵可真不好使。
便不再理他,自己进去,将那三具尸体一一掀开,却没有一个是老谭头。
看来来得晚了,老谭头的尸体已经被拖去埋了。
不过既然张伯检查了没有谋杀的痕迹,事情虽然蹊跷,也只得这样定下。
连房子都给烧光了,就算想查,也什么都查不到了。
刚一出门,见玉练槌不知何时竟掀开了溺水那人的白布,神色黯然的站在跟前,一动不动。
&ldo;怎么了?&rdo;夏清时朝他走了过去,&ldo;不是还要去石宝舫寻人吗?&rdo;
夏清时看了眼天色:&ldo;我们赶快吧,一会儿还要回来找一趟张伯。&rdo;
&ldo;不必了。&rdo;玉练槌回到。
&ldo;嗯?&rdo;夏清时不解。
&ldo;人已经躺在这儿了。&rdo;
&ldo;什么!&rdo;夏清时快步奔了过去,只见那白布之下的尸体已被江水泡得肿胀发白,腹下尽是污绿色的斑块,披头散发,面目全非,&ldo;你确定吗?&rdo;
这尸体已经是如此模样,很容易看走眼。
&ldo;确定。&rdo;玉练槌却知道,自己绝不会看走眼。
他指着尸体,冲着那老伯,声音不大,口型却格外清楚:&ldo;这人是谁?&rdo;
&ldo;哦,这人呀。&rdo;那老伯抽了口烟,&ldo;石宝舫的姑娘千笙阿!据说石宝舫丢了姑娘早已经报过官了,没曾想,竟从自家船底捞了起来。&rdo;
&ldo;还是岸上过路的行人,见那船底蓝汪汪的,像是飘着什么东西,好生奇怪,这才派人去打了起来。&rdo;
&ldo;那赛红药呢?&rdo;玉练槌接着问。
赛红药便是那石宝舫掌船的花娘。
&ldo;嗨,过来看了一眼便嚷嚷着晦气走了呗,一个姑娘而已,扔下几枚银子好好的给她安葬了,已经是仁至义尽啦。&rdo;
玉练槌将千笙尸体上的白布完全取下,见她穿一身湖蓝色长裙,此刻裙衫尽烂,已经衣不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