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徽的风寒高热来的急,免不了就是一番搭脉行针以降热驱寒。
眼瞅着细长的银针被一根根地扎进曹徽的穴位脉络,负手立在一旁的司马玄心中跟着异常不畅,便转身朝隔断外走去。
“孤不是交代了要仔细些么?怎么还是让夫人受寒病了?”司马玄将玉烟唤到次间的隔断之外,沉着脸问玉烟。
玉烟跟在司马玄的身边也有不少的年头了,她虽称不上对自己主子的脾气了如指掌,但多少也知道些皮毛,如今被主子这么当面询问,玉烟扑通就跪了下来。
玉烟也算两厢为难,最终只得将一切如实相告。
……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司马仁为曹徽行过针,又书下药笺让玉烟去抓药去,而后便提着药箱出了次间,由候在门外的留生引着直接来到梢间里。
司马仁将药箱递给留生,留生便捧着药箱守在了门外。
司马仁进到梢间后四下看了两眼,展袖给靠在暖榻里的司马玄揖礼:“草民问君侯安。”
“怀英叔叔不必多礼,”司马玄抹一把脸,眼睛里似乎带着些许红血丝,仿若哭过一般,略略抬手朝旁一指,声音沙哑略带鼻音:“坐上座,玄川茶。”
“就不问问贵夫人病情如何?”司马仁在方椅里坐了,捧起茶盏的时候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司马玄的面色。
司马玄闭闭眼睛,随手将握在手里的书卷扔到了暖榻的某个角落里,眼睛酸涩,声音发干:“荆陵侯夫人曹氏……去岁冬月初一日殁于万安寺大火,牌位供奉在侯府小祠堂中,怀英叔叔可是要去祭拜一下?”
“……”司马仁低头吃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自己虽然只比元初大了四五岁,可好歹长他一辈,但司马仁却觉得,元初这孩子的心思简直比自己还要老成。
良久,司马仁吃了一盏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元初啊,你何必这般跟自己过不去?她甚都不知就罢了,到了还要记恨于你……”
司马玄没出声,只是将沉静无波的视线投了过来。
司马仁识时务地转了话头:“我瞧你脸色有些不对,像是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罢罢罢,左右这几日你要告假称病在府,不若我再留张药方给你,记得按时服用。”
说罢,司马仁起身向司马玄告辞。
“多谢怀英叔叔。”司马玄靠在暖榻里未动,只是向司马仁颔首示意,唤了门外的留生送司马仁出府。
荆陵侯府是个靶子,处处被人盯得紧,且司马仁的无药堂在长安城也小有名气,他一进一出荆陵侯府不要紧,司马玄却不得不向官署告假,称病在家休养。
且不说那无药堂的司马仁治病救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当天入夜十分,不过是一副药的效果,曹徽身上的高热就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