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眼下若是再叫杜家人闹起来,而她却偏偏不能对老五投其所好,既不敢休了黄氏之后、这就给老五娶个新媳妇,又没法儿将敦哥儿收回五房,这还真是一桩难以解决的大难题。
万一老五因着这等不高兴就上蹿下跳起来,等到开春什么也不去漕运上赴任,那份要紧的差事又该交给谁?
再三房可还没被杜家闹到跟前儿呢……若等三房得知真相发了威,莫是她这致雅堂,整个容府恐怕都得被三房掀了房梁!
要不然她又怎会非将黄氏舍弃了不可?
这天大的娄可都是黄氏捅出来的,黄氏不背这个锅、又该谁来背!
这若不是顺天府的衙役来得快,当即就将黄氏捉走了,她蒋氏也必得剥下黄氏八层皮,再将人送到三房去给人家出气!
因此上蒋氏也颇为无力,甚至可以得上是既担忧又害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好办法来了。
谁叫敦哥儿如今可是三房的嗣?
莫三房那两口都是狠角儿,哪怕那就是一对儿泥人儿,也断然没有被人混淆了嗣后,却甘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乖乖将人还回五房的道理。
她蒋氏再是个做母亲的,还敢明里去撕三房脸皮?若是连三房都没脸了,她蒋氏就有脸不成?
……康氏却是因此又是心头一阵狂跳。
锦姐儿竟是什么妖魔鬼怪幻化的不成!
那孩竟将一切都料到了,不但料到了她这婆母必会顺势休了黄氏,还料到了她婆母会打给敦哥儿正名的主意?!
这、这若不是她和四爷早两日便对三房投了诚,四房指不定哪天就被三房全捏死,却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只是康氏终归不是傻,她又怎会不知眼下已是到了锦绣教她的、顺水推舟的好时候了。
她便努力按下疯狂心跳,轻声给蒋氏出了个主意。
蒋氏听罢这个主意就是眼睛一亮,可这亮光却也不曾维持多久便熄灭了,继而便脸色颇为灰败的摇了摇头道,你真是将三房那对夫妇当成泥菩萨了不成。
容程可是做了十年的锦衣卫指挥使,眼里何尝揉得下这种沙?
就连那华贞亦不是个善茬儿啊,否则她不过是个和离的妇人,又是个多年不能生养的,又怎会依然得了容程青眼!
这要是用她娘家兄长的话,三房这对夫妇过去再能忍让,那也是装出来的柔顺相儿,实则肚里却长满了牙!
康氏却以为三房这对夫妇是真敦厚?还真将主意打到三房去了,打算只凭两片嘴皮上下一翻,便叫三房夫妇心甘情愿做这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