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只要他住进容府了,便是有了个托底的,也免得她父亲与四叔无意间着了蒋府的算计,自家却被蒙在鼓里,甚至耽误了救治。
想当初就是因为蒋氏想要乔郎中的性命,方麟才将乔郎中藏到了粟米胡同、仔细保护了起来。
可如今蒋氏既然已经死了,蒋府人虽知乔郎中的存在,却与正主儿对不上号,乔郎中也算安全了不是?
锦绣就在听罢宋妈妈的禀报后,便匆匆带着连翘和甘松赶往四房的清泽苑;还不等主仆三人走到四房地界儿,莲姐儿身边的大丫鬟茉莉便打着灯笼迎了过来。
&ldo;三小姐您来了?&rdo;茉莉一边给锦绣施礼,一边指了指四房的西边。
&ldo;我们小姐害怕四爷的不好惊动了四奶奶,早将四爷叫人抬着送到西偏院去了,又怕您往清泽苑白跑一趟,就叫奴婢来接您。&rdo;
锦绣笑着点头夸赞莲姐儿够机灵,要知道她四婶康氏的身孕还不满三个月,哪里受得起这等惊吓。
等众人再往清泽苑的西边偏院走去,锦绣便又问起了郎中是怎么诊断的。
&ldo;他午后刚到时,我倒是叫他偷偷去瞧过我四叔一眼,只是我四叔那会儿已经睡熟了,不能给他诊脉。&rdo;
乔郎中也便只隔着掀起的门帘远远瞧了瞧容秦,只说看面色是有些疲惫,眉头间又有些忧愁,倒不像有病或是中毒的模样儿。
茉莉的脸上这才见了些笑,连道多亏三小姐及早备下了郎中:&ldo;那位乔先生说四爷只是劳累过度,又有些受了惊吓,这才高烧不退。&rdo;
&ldo;就在奴婢出来接您前,乔先生已经给四爷施了针,只等着药熬好了再给四爷喂下去,说是四爷吃了药若不吐,顶多到天亮便能退了烧。&rdo;
&ldo;三小姐您知道么,乔先生说四爷烧得已经快惊厥了。&rdo;
&ldo;这要不是这位先生本就提早来了,我们家再现派人出去请人来治,还不知会多耽搁多少时间呢,惊厥久了可容易将人厥成痴傻。&rdo;
茉莉说罢这话便要抹头给锦绣跪下,口中亦是直道她这就替四爷夫妇与自家小姐谢过三小姐救命之恩。
其实就在一两个月前,茉莉还频频替自家小姐鸣不平,甚至还因为锦绣使得莲姐儿被禁了足,动不动就在心底将锦绣骂上一顿解气。
可如今茉莉哪里还会不知道,且不说四房的一切前程全赖三房既不追究过往、也愿意扶持将来,就连四爷这条命……这也是三小姐给的一样了!
锦绣却是眼见着这丫头腰腿一软、便手疾眼快的一把将她托住了,笑道这不是应当应分的么,哪里就用得着谢。
&ldo;说起来要不是莲姐儿提醒了我,说我四叔恐怕被吓得不善,我也想不起早早叫人接了郎中住进来。&rdo;
&ldo;再说一笔哪里写的出两个容字来,我四叔既是日日帮着我父亲分忧解难,从不叫苦叫累,我若不对他好些哪里说过去。&rdo;
……这之后锦绣便到了西偏院,又陪着莲姐儿在病榻旁边守了半夜。
却也不等她四叔彻底清醒过来,元庆便趁着天刚亮回了府,见面便给她说起那件极其令人气愤的事儿。
&ldo;这若不是姑太太身边两个丫头机灵得很,三爷手里又恰巧有三小姐给的万全解毒丹,三爷和四爷这两条命便得交代在蒋家了!&rdo;
锦绣这时方才彻底明白过来,怪不得她四叔竟被吓得高烧不退、满口胡话,不但直叫乔郎中连着给他扎了两回针方才平稳了些,那熬好的药汤子也吐了两回,待到第三次方才灌下去大半碗。
原来那蒋家竟然真对她父亲和四叔动了杀机?
&ldo;那我父亲可跟蒋家撕破了脸,将事情挑明了?&rdo;锦绣连声问元庆道。
元庆摇头:&ldo;三爷还不知这个出手究竟是蒋家自己的主意,还是那些前来蒋家料理胡兆全后事的仙公教徒的主意,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rdo;
&ldo;三爷便打发回来小的回来先替他报个平安,也省得叫三奶奶和小姐惦记。
&ldo;等得蒋府那里的仙公教徒带着胡兆全的棺材离开了,蒋家人自己也消消停停、正经给蒋六爷办起丧事来,他便能回来了。&rdo;
锦绣冷笑:&ldo;既是事已至此,蒋家与仙公教哪里还分彼此!甭管那个在宵夜里下毒究竟是谁的主意,蒋家人也该死!&rdo;
可也别看她话是这么说,她其实也明白,方麟既是想方设法将蒋逵和胡兆全变成&ldo;死人&rdo;了,为的可不是借此机会立刻就跟蒋家与仙公教翻脸。
而她父亲借着蒋逵之死一直待在蒋家,为的也不是这便出手教训蒋家和仙公教。
如果这时便能给蒋家全家治为死罪,连着仙公教也能一网打尽,又何苦单单藏了蒋逵和胡兆全,只还给蒋家两具假尸首?
仙公教的老巢可在扬州呢!蒋德章本人也还在安南,更别论江南一党的名单也还不齐全,那武安的铁矿亦是还没被抓到实证!
正文第三百六十三章只是善后
锦绣既是明白她父亲的苦衷,又从元庆口中得知她父亲的安危不用担忧,她便连忙叮嘱元庆道,既是你这几天也在蒋家累得够呛,不如赶紧去歇会儿再回去吧。
&ldo;我父亲身边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暂时缺你一个也无妨,你趁机多歇会儿也不碍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