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这是以为你这嘴上和鼻子里的血能一直流到关押你的地方,再叫你的同伙儿顺势摸到我的地盘儿,还是以为爷能被你彻底瞒过去?&rdo;
只是别瞧着方麟话是这么说了,他也突然灵机一动,旋即就生了不将这小子带去粟米胡同的打算。
这小子不是惦记着用血给同伙儿指路么?那便叫他指!
方麟主意方定,便已飞快的伸出手来、一拳就朝着匡大海的鼻子上捣去。
这小子本就有些停止的鼻血瞬间又喷涌出来,随后便又被方麟一脚踢成了俯卧,那鼻血也便顺势又朝着地板的缝隙之间流下去。
&ldo;方大人这是……&rdo;元庆难免被方麟这一手儿逗得哭笑不得。
他当然明白得很,方大人定是觉得不如将计就计、索性就拿匡大海的血吸引这人的同伙儿。
可是方大人怎么就不想想,这匡大海也许并没这么聪明?
这小子也许只怕自己落在对手手里、难免生不如死,这才想着不如尽早自己磕死算了。
只不过元庆也知道,若是方大人这一手儿果然能引得什么人追踪而来,这可是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他便连忙提议又略带提醒道,既是我们三爷和方大人都不想叫仙公教知道你们未曾放弃追查,等待会儿进了城后,我们不如兵分两路。
&ldo;我正好带了好几个生脸儿、将人留在了内城门附近,等着接应我们呢。&rdo;
&ldo;他们既不是锦衣卫的人,也没跟着我们三爷明里办过差,任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rdo;
方麟轻笑:&ldo;你是想叫那几个生脸儿带着这小子另找一处暗牢,张开大网等他同伙儿到来,我俩却大张旗鼓的假作去做些别的?&rdo;
听得元庆正是这个用意,方麟直道这招儿挺好。
&ldo;正巧我前几天才刚又弄了一个新暗牢,就在鼓楼南边儿的何纸马胡同,待会儿便叫那几个生脸儿带人去那里吧,我俩进了城便换骑马回容府。&rdo;
&ldo;只是你也别忘了交代那几个生脸儿,可别真叫这小子一路流血流尽了,我留着他可还有用呢。&rdo;
正文第三百六十五章几个私兵
说起来方麟虽是临时生了这么个主意,想拿着这个匡大海引出他背后的同伙儿,他却也没料到,等元庆叫那几个生脸儿将那匡大海带到了何纸马胡同,随后引出的却不是仙公教教徒,而是蒋德章与江南派豢养的几个私兵。
至于为何会有几个私兵追踪方麟等人而来,原来这一伙儿私兵本是前来京城负责押运铁器的。
而他们眼下所落脚的庄子,便是匡大海掌管的那一处,是蒋德章临走前定下的、江南与蒋府唯一的联络点。
等这几个私兵清早起来后,没瞧见每日都已做好的饭菜,又径直找到了匡大海的屋里去,这才发现匡大海不知何时不见了,屋里还留着一些打斗过的痕迹。
待他们一番商量之后、再集合了几人追了出来,不但没有车马可用、用来加快脚力,又屡次都被方麟的一会儿一换车弄懵了,哪怕其中就有擅长追踪之人,也便一直都未曾真正将人追上。
因此上这事儿若是细论起来,这些私兵又是如何自投的罗网,还得是方麟那个临时的主意好,再将这话从头儿说起……
话说方麟既是打定了这个主意,要拿着匡大海引君入瓮,等得众人一队马车陆陆续续进了内城,便速速与那前来接应的人换了班儿。
而那些远远追踪车队而来的人,既是本就失了先机,又被车队一心甩掉跟梢的、越发落得很远,待得方麟与元庆下了马车换了快马,直到方麟都到了容府,元庆也回了蒋家,这些人还没进城来。
这就更别论等到他们进了城,这京城又是他们从未来过、或是极少前来的地方,大街小巷四通八达,根本就不知道该往何处追。
这一行六人就难免大眼瞪小眼的犹豫起来,犹豫于既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当怎么办,又不知这一群掳走匡大海的人究竟是谁。
若是他们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哪怕这地面上找不到一点点痕迹,他们不也可以摸到对方家中去?
好在就在这时候,那个擅长追踪、本就在军中做过斥候之人,也就是这六人领头儿的,突然便发现了两道有些熟悉的车辙印。
而那两道车辙印间,似乎还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
这个名叫罗久恒、人称罗九的,连忙迈步又往那两道车辙前走近些,随即又喊来几人掩住他的动作,便蹲下仔细端详起来。
也就是这么一看之下,罗九已经确定这就是城门外他曾经发现的、那几道车辙中的一个,只因这左边的车轮像是新换的,便比右轮留下的痕迹更清晰。
他就立刻伸出手来、又将地面上的一个血滴搓了搓,继而放到鼻子边闻了闻‐‐这六人随后也便跟着罗九的带领,一路顺着时有时无的血迹找到了何纸马胡同。
其实罗九既是有着军中经历,他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这一行有多冒险。
可他们既是得了交代、这一回务必要从京城押运打好的铁造农具回去,也好及时融了农具打造成兵器、及时补充武器短缺,若是匡大海不在了,他们连着铁匠铺子的门朝着哪里开都不知道,又不能亲自前去蒋府询问,这不就是将差事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