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愣愣地瞪着他。
杨廷不悦道:&ldo;还不出去?!&rdo;
苏令蛮怕这实心眼的丫头惹恼了杨廷没好果子吃,忙寻了个借口打发了,才道:&ldo;侯爷好大的威风!一回来便拿我这丫头撒气。&rdo;
杨廷逡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笑了声,&ldo;你这丫头倒是精贵。&rdo;
小娘子春睡方醒,雪团似的身子泰半藏在薄衾里,只露出一点儿却已能窥见昨夜的动静,杨廷心下又软了,&ldo;可还疼?&rdo;
自然是疼的。
苏令蛮不欲与他说小八与她自小的情谊,见这人一双俊目还不住在自己身上逡巡,忍不住将衾被更拥紧了,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杨廷慢条斯理地脱了短打,露出瘦而遒劲的躯干,苏令蛮一眼便看见背上那跟猫抓似的好几道红痕,脸红红地想着,这人这般不避人,也真真是……羞死了。
这边杨廷将衣服都穿好了,因着新婚的干系,自然还是一身锗红长袍,冷冽的气息被冲淡了些,反显出一丝平和来。
苏令蛮正瞧得出神,鼻尖便被轻轻刮了下:
&ldo;臭丫头,回神。&rdo;
威武侯俯身一抱,连着衾被一道将人抱入了净室,里边已经置备好了热热的浴汤,苏令蛮鼻尖轻轻嗅了嗅,&ldo;侯爷一大早出门,便去办了这事?&rdo;
里边有白芷、冰片等物,应是消炎利去肿的药浴,苏令蛮思及杨廷硬着头皮去问麇谷居士要东西的场景,心中是又甜又羞,杨廷并未搭理她这点小心思,只手一抖,白生生一个小媳妇便落入了浴桶中。
&ldo;泡一炷香。&rdo;
杨廷懒懒倚在屏风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瞧了一会,便站直了身往外走。宽大的袖口拂动间,带起了一丝冷风。
&ldo;回来。&rdo;苏令蛮喊他,&ldo;叫小八进来。&rdo;
杨廷沉默地看着她,眼里是苏令蛮看不懂的隐忍,似一头狼似的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她直觉有点不大对,吞了口口水,&ldo;怎……怎么了?&rdo;
她叫自己的丫鬟,有甚不对的?
&ldo;快些。&rdo;杨廷隐忍着道,人出去,到底没帮她叫小八。
苏令蛮泡了会,身上那些酸痛已然被泡去大半,只浴桶依着杨廷的身量来,她本便腰膝酸软得不行,这般自己一个人跨出来委实难办,正左右为难间,那冷面郎君又进了来,半点不见外地将人一把捞了出来,让她立在屏风前,拿着块巾帕便擦。
小娘子俏生生立着,羞羞怯怯地看人,胸脯鼓鼓,纤腰一握,自腰及臀那一段的凹陷简直是惊心动魄,双腿笔直纤细,让人不由自主地猜测起,倘若让这么一双长腿盘着,该是何等销魂滋味。
杨廷几乎是立时便有了反应。
手上的动作不免重了些,苏令蛮嗔道,&ldo;你轻些,弄疼我了。&rdo;
大抵每个男人心里都藏了一只野兽,只待时机成熟,便会放闸出笼。杨廷蹙眉瞧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手下轻了些,将人细细擦遍,裹好,重新放到了床上。
苏令蛮莫名其妙地听着净室内再一次想起的水声,莫非阿廷方才没洗?
杨廷重新料理完出来,便见新娘已经换好了一身朱红襦裙,外罩蟒纹广陵大袖衫,依然是喜气的红,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绿萝梳髻。
他靠着榻,拿了本书在窗前细细研读,可看了一会,又觉没滋没味的,不免放下书,新奇地看着已经挽了个妇人髻的阿蛮,威武侯自然是头一回见女人梳妆打扮,竟也觉得很有意趣,见绿萝手里拿了簪子举棋不定,干脆起身,从那厚厚的妆奁里取了一支点翠三尾金凤步摇插了上去。
&ldo;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