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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第1页）

她从前想错了。

她不是世界的中心，谁也不是，若终有人是，也该是不飞则已一飞中天的二妹妹才是。

&ldo;我从前没想明白，做错了许多事，可有一样，我是绝不会做的。&rdo;苏令娴答得郑重：&ldo;我苏令娴凡活一日，便不会做害人性命之事。&rdo;

&ldo;为何？&rdo;

苏令蛮不由回想起从前来，大姐姐当初为了在定州闺秀圈里脱颖而出，确实做了许许多多不上台面的勾当，可也确实不曾加害过人的性命，甚至当日春雨被阿覃杖毙，还连做了许多日的噩梦。

后来陷害自己，也是在姓王的教唆下给她下了媚药，若要说配的人多不堪……镇表哥比之那些流氓地痞，从大姐姐的角度来说，还算是好心了。

正想着，却听苏令娴幽幽道，声音仿似从另一个世界过来般恍惚：

&ldo;我从前以为，我与你们都不同，这世界的舞台，将围绕着我旋转，我若哭，这世界便不该笑；我若笑，这世界就不该哭。&rdo;

苏令蛮跟看傻子一般看着苏令娴，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大姐姐脑子约莫是有毛病的。

杨廷面无表情地啜了口茶，暗暗想：回头得将这人远远地送走才行。

&ldo;你们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是不是？&rdo;苏令娴笑笑：&ldo;偶尔我也会觉得，从前的种种记忆是一场梦。只可惜啊只可惜，我所有的轻浮与妄想，都拜从前那个回忆所赐。&rdo;

在阳光罅隙的微尘里，苏令娴跪坐在地，似哭似笑，这些日子地惊慌逃窜，在这从前最嫉妒的二妹妹面前，竟然全数散去了。

&ldo;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另一个世界。&rdo;

&ldo;在那个世界，男女平等，女儿家也能当起半边天，也能当大官，养家糊口，她们活得精彩而自由，没有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否则便是触犯刑律，人可以在天上飞，如果是从定州到长安的距离，只需要两个时辰‐‐&rdo;

苏令娴比了个二字。

苏令蛮怜悯地看着她：这个大姐姐，妄想症越发重了。若说之前还有些可信，可那天上飞，定州到长安两个时辰，怎么想，也不可能。

苏令娴一看她眼神便知道她不信。

不过，她也不求她信便是了，吐了个痛快，才答了阿蛮之前的问题：&ldo;姨娘帮我逃出来的。她将家私都给了我，你也知道，女人嘛，但凡有些姿色，还有些能卖弄的才气，自然有办法弄到路引，我一路改头换面来到京畿，本来是想寻你救我，可又后悔了。&rdo;

&ldo;为什么？&rdo;

苏令蛮还未从苏令娴畅想出来的世界回神，下意识问。

&ldo;我知道，二妹妹向来是个有侠气又正直的性子，若查明我并无嫌疑，自然会想法子救人。可我这样……&rdo;

苏令娴自嘲一笑，这大约属于女人最后的一点自尊心。

她为着生存，跟了这样一个从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正眼瞧的一个闲帮，憔悴老迈，要克服心理障碍，再去见一个千娇百宠着的王妃，心理那道坎，一时过不去。

孰料还是被绑来了。

许是两人敌对多年，仇人做久了，竟也更了解彼此，苏令蛮清楚地明白，她这个大姐姐今日说的，确实是肺腑之言，那条分缕析地疑点，也确实存在。

大舅舅，当不是她所杀。

&ldo;我一会送你去覃弟租赁的小庄子那，你留在王府多有不便。&rdo;苏令蛮道：&ldo;既人非你所杀，我必想法子为你翻案，但……&rdo;

&ldo;不必了，我自有落脚处。&rdo;苏令娴瞥了马二一眼，见他谄媚地朝自己笑，又厌恶地转过头去。

&ldo;其实，还有一事。&rdo;

苏令娴道：&ldo;我思前想后，许多事从前想不明白，可现下来了京城，见了许多事，便明白过来。如我这般之人，恐怕大梁朝从前便有，而那王二娘子……十分蹊跷，不大普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