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王二娘子是书院的院长?还是掌事?既不是,还是莫要将手脚伸得太长了。&rdo;苏令蛮嘴角翘了翘:&ldo;何况……二娘子看不惯阿蛮便直说嘛,何须费劲脑汁栽赃些罪名给人?&rdo;
苏令蛮论嘴皮子和胡搅蛮缠便不是会输的,王文窈端惯了架子,自然不会撕破脸皮与她怼,愣了一愣,面上不由有些白:
&ldo;此事原不该我来说,但忝为早来几年的学生,总要与二娘子说道说道。&rdo;
&ldo;你初来乍到,恐怕不晓得,书院有书院的规矩。二娘子这衅阶之事一出,我白鹭书院三十余年的规矩便都破了,往后若那些毫无自知之人随随便便就想衅阶,岂不是徒增先生们的工作?&rdo;
苏令蛮看出来了。
这王娘子话里话外拿书院作伐,恐怕后边有大阵仗等着自己。何况依着她这身紫衫和在书院中的声望,此话一出,几乎人人都点头称是了。
姜十娘更是其中翘楚,连连鼓掌道:&ldo;是极,先生们上课本就疲累,如何还要应付学生们无稽的要求?简直是异想天开!&rdo;
苏令蛮无奈地摊了摊手,扯起了景先生做虎皮:
&ldo;衅阶之事实是院长吩咐,阿蛮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rdo;
&ldo;既是院长吩咐,学生自当遵从。不过二娘子既然是这衅阶的头一人,还是最大跨度的衅阶,我等便想着,不如将其办得盛大一些,请书院诸位同窗都能观上这一场盛事。&rdo;
这是要逼苏令蛮当众考核了。
但凡苏令蛮心理素质差上一些,考核之时逊色一点,恐怕是会被唾沫星子淹了,坐实这自不量力过分狂妄的&ldo;美名&rdo;,甚或糙包美人的话题再炒一炒:她在京畿的名声,便该毁全了。
纵然哪家想娶她,也得掂量下自个儿的名声。
罗意可掩嘴朝苏玉瑶轻声道:&ldo;见着了吧?这可是把你阿蛮姐姐往火架子上烤呢!我就说这王二娘不是省油的灯!&rdo;
&ldo;阿蛮姐姐……&rdo;
这件事,说到这儿,旁人已经插不上手了。
苏令蛮心如明镜似的,王文窈既然当众提出建议,便是拿准了她的性子必然会应。
若利用好了,倒也是桩好事,有个好名总比恶名强些,苏令蛮将心中打算几个来回捣腾清楚了,干脆应道:
&ldo;既是要开书院先河,便自阿蛮始罢。&rdo;
干脆利落的应对,倒一下子让许多围观者起了一丝好感,只觉得这小娘子倒不如传言中那般黏糊。
此后人群散去,苏玉瑶扯着苏令蛮担忧道:&ldo;可有把握?&rdo;
罗意可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令蛮,头一回觉悟出&ldo;生猛&rdo;两字。
苏令蛮笑而不语,打发了两小娘子回去,自去国师府不提。
三天时间五份先生的推荐,对苏令蛮来说并不难。
难的是这两日马元变本加厉的训练,让她着实是苦不堪言。待将这推荐书交上去,方觉得松了口气。
景先生见到这五位先生的签字,紧皱的眉头方松了松,面色和缓下来:
&ldo;听闻你与王家娘子约定,要在书院所有同窗的见证下考核?&rdo;
小娘子眉眼弯弯,笑得可人:&ldo;还想请景先生届时移步一观。&rdo;
景春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头,心道难怪一向对人不假词色的岫云杨郎动了心思,托她私下看顾。
到她这个年纪,已不会再与小娘子互别苗头,看苏令蛮便跟看邻家丫头似的亲切,这馥白绵软腔调,生生便能软了人的心肠。
&ldo;好。&rdo;
衅阶的时间定在七月初一,第二日便是沐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