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妤紧跟着担架走,随时传达朱泰安的命令。
余妤的命大,朱泰安都感觉到了,至少不下十次,在跟着战士们担的担架奔跑途中,子弹从余妤的头部擦过,还有一次,子弹击穿了余妤的衣领,竟然没有伤到她皮毛。
朱泰安说:&ldo;你真是勇敢!我倒小看你这个学生了!&rdo;
余妤笑着说:&ldo;虽然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战斗场面,但是并不是没有见过子弹,当子弹杀死手无寸铁的上街游行的学生时,那时我也走在最前面,我想过,为什么不是我吞饮了敌人罪恶的子弹?&rdo;
&ldo;我们不能吞饮敌人的子弹,让敌人吞饮我们的子弹!&rdo;朱泰安说。
可是,在即将突出镇子接近山林时,遇到了吕庆林率的民团超近路赶到三大队三路军前面的堵截。
不仅是民团的官兵,跟着民团的还有风荷塘镇派来的师团的官兵。
吕庆林老远就认出了余妤。
&ldo;他妈的,那个小女子,不是西荷乡地主余作仁的女儿吗?她怎么跑回来了?民团的兄弟们,给老子死死盯住那个小女子,还有那副担架,谁抓住小女子,就赏给谁做老婆!那是他妈的洋学生呢!&rdo;
团丁们一听,就哇里哇啦向担架方向冲击。
三大队左中右三路军因为遇到敌人其他师团加上民团的堵截,这些官兵不像张拓朴师的官兵,他们异常凶猛,加上他们抢先占据有利的偏高地形,三大队大部分突出镇子的官兵就基本上暴露在敌人的眼底下,敌人居高临下,弹药如水泼,三路军就有点乱方寸了。大部分官兵被打得抬不起头,伤亡也猛增。
朱泰安一看情势严峻,叫余妤传达命令,退回镇子,各路军尽量寻机自寻突围出去。
三路军丢下伤亡的战士,退回镇子。凭借断墙残壁,阻击冲击的敌人。敌人的进攻速度减缓下来。
战士们抬着朱泰安躲进一间废弃的屋子。
敌人向阻击的战士们发起炮击。爆炸声此起彼伏,砖石尘土遍地横飞,隆隆的爆炸声也掩不住战士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朱泰安对紧蹙眉毛的余妤说:&ldo;余副大队长,不要管我吧!赶快走!&rdo;
余妤强笑问:&ldo;大队长,让我走哪儿去?&rdo;
&ldo;这一次,怕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吕庆林的民团对风荷塘镇街街巷巷了如指掌,他会死死盯着我们不放!抬着我,你们根本就突不出去!&rdo;
&ldo;不抬着你,吕庆林盯得那么死,我们又能突出去吗?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rdo;
抬担架的战士们齐声说:&ldo;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我们不能丢下你!&rdo;
朱泰安侧耳听了一会,说:&ldo;你们听出什么名堂没有?&rdo;
余妤和战士们疑惑着。
&ldo;显然,吕庆林那个狗杂种已经发现我们躲在这间屋子里了,他或者直接指挥,或都要求敌炮兵不向我们这间屋子发射炮弹,目的是要活捉我们!&rdo;
余妤一听,果然,炮弹在四周连叠响着,就是没有炸这间屋子。
&ldo;他是冲着你来的!&rdo;朱泰安对余妤说。
&ldo;我想也是,可是,我还要找他报仇,他杀了我们家里的长工,我们家里的长工跟我们家里的人一样,他就是杀了我的家人,还侮辱我的父亲!&rdo;余妤气愤说。
&ldo;所以,你要突围出去,只有活着,才能报仇!&rdo;朱泰安说。
炮声渐渐稀疏,敌人炮击达到了目的,三大队三路军已经没有强有力的抵抗力了,枪声再次密集,听这枪声,是敌我双方绞织在一起撕杀着。
这时,一个战士跑进来,是在外面抵抗敌人进攻专门保护大队长的其中的一个战士,报告说:&ldo;大队长,副大队长,民团上百名官兵扑过来了,吕庆林为首!高喊着要活捉我们!我们正在抵挡,怕是抵挡不住了,你们赶快想办法转移吧!&rdo;
这个战士见大队长副大队长都不作声,继续说:&ldo;我们的队伍都被打散了,伤亡惨重!&rdo;
&ldo;你们还有多少人?&rdo;朱泰安指的是专门保护他的人。
&ldo;只有二十多个人了!&rdo;这个战士伤感说。
&ldo;牺牲了多少?&rdo;朱泰安问。朱泰安因为一直躺在担架上,加上身子不能活动,就不知道余妤安排了多少战士保护他。
余妤向这个战士使眼色,不许他说。因为余妤知道,她安排的是百十人跟着朱泰安的担架左右,这样说来,已经牺牲了八十多人。
余妤代替战士回答:&ldo;不一定都牺牲了,可能被打散了!&rdo;
朱泰安也不想多问,请求余妤:&ldo;余妤,你带着他们走吧!真不要管我了!我已经竭尽所能,只能把你们带到这一步了!&rdo;
这时,附近忽然响起一阵密集火力交错的枪声,是部分起义军战士在突袭攻击小屋子的民团。
又有一个战士跑进来,&ldo;有人来增援我们了,现在攻击我们的全是民团的官兵,他们也被增援我们的人打得一团乱麻!趁此机会,我们赶快转移吧!&rdo;
&ldo;刘森一的官兵呢?&rdo;朱泰安不解问。
&ldo;在攻击我们其他的人,好像,民团要求把我们这一行交给他们来解决,刘森一的官兵就没有打我们!&rdo;后进来的战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