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胡老师的那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起鸡皮疙瘩,于是赶紧和麻子大爷说要上学去,然后跑出麻子大爷家,回到了家里,饭都没有来得及吃,背着书包就朝学校里跑。我走的是小巷,那时候就是大路,也弯弯曲曲的,不像现在这样笔直,小巷loli一般树木遮阴,看上去很阴暗,有一条道走到黑的感觉。
我老远看见了那条狗,正趴在门口,啃着一截树枝,这条小母狗不是很大,是那种黑白花的狗。别看小母狗小,但经常劫我们的道,追着我们咬,成了我们躲不开的一道坎。往常平时我自己走,看到小母狗会绕着另一条路走,可今天不行,现在都已经迟到了,要是再绕道根会耽误时间,于是我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继续往前跑,这时狗发现了我,站起身子,呲着牙,弓着身子朝我狂叫,这真是人狗相见分外眼红。
平时我和二怪没有少惹这条小母狗,别看小母狗挺凶,但特别的贪吃,对付这条狗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美食。平时我们两个上学的时候,会把吃剩下的煎饼,装在裤兜里,看见那小母狗拦在路上,我们就会先捡一些石头放在手里,然后把煎饼拿出来,放在小母狗的眼前一晃,这时小母狗就会停止狂叫,然后摇着尾巴在那里等着我们赏赐煎饼。
我们看自己过去之后,把煎饼往兜里一装,然后拿出石头砸小母狗,小母狗被骗之后,就会变的狂怒,追在我们屁股后面咬。就因为这样,我们和这条母狗结下了仇,也都被咬过。那年头被狗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被家里大人知道了,不但不去找人家,还直接把我们揍一顿,给我们一些教训,然后剪一些狗毛,烧成灰给我们敷上。这就算是处理伤口了,我不知道这种方法,对狂犬病到底有没有防疫作用,不过我们的小伙伴,很多被狗咬了,都是这么处理的,除了明确的被疯狗咬过的之外,没有听说谁得了狂犬病。后来听说狂犬病最长的能潜伏几十年,想起来就有些后怕。
我拿着一块鸭蛋大的石头,放在背后防身,离着小母狗越来越近,这时小母狗眼里充满仇恨,要扑上来咬我,我先“呺呺呺……”的唤了几声,小母狗当时一愣,以为我要给它什么吃的,这个叫记吃不记打,我趁着小母狗愣神,直接说了一句:“看招,打狗腿。”
说完一石头打在小母狗的后腿上,我从小用石头打过羊,所以非常的准。那只小母狗三条腿抬着受伤的腿,吱吱叫着跑回家,这时那家人骂道:“哪个小王八羔子砸我们家的狗?我抓到之后,非打折他的狗腿不可。”
我一听这话,吓的赶紧的跑,如果被主人抓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一直跑到学校,到了学校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我悄悄的到了五年级的门口,听见胡老师正在讲课,他讲的是桂林山水,我到了门外,喘了口气,就打报告,胡老师看了看我,说了一句,“都是什么时候了才来上课,给我在门口站着。”
我一听不要进去上课,心里美滋滋的,在外边好,晒着太阳,看蚂蚁搬家。这时教室里传来了读书声,我没有管那些,反正不要上课学。这时忽然一个声音说道:“杨晓东,你给我站好了,看你站的像什么样子?”
我赶紧站直了,这时胡老师走过来,用两只老鼠眼盯着我看,我感到有些不妙,胡老师看了一会说:“说,为什么迟到。”
“那个、那个黄花观被雷劈了,还有母夜叉回来了,我在那里帮忙,就来晚了。”
“母夜叉是谁?”
“老师,那母夜叉本来是一个厉鬼,现在成魔了。”
我刚说完,忽然“砰”的一声,我的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痛,这时胡老师说:“你撒谎也得有点真事,拿些迷信的话,来骗我,我看你这颗小脑袋得净化一下了。”
我捂着脑袋说:“老师,我说的是真的。”
“胡说,世上就没有鬼神,我让你撒谎,我让你撒谎。小小年纪,就知道说假话骗人,你这回再找乡长试试?”
说完之后,把手分过来,用手指头又敲了我几下,差点把我敲哭了,然后让我站一上午,老师体罚学生很正常,不过胡老鼠对我的罚站,明显的是打击报复,他把我的头敲了好几个包,我就这样站了两节课,直到我二哥过来,问明了情况,让我回教室。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给胡老师叫胡老鼠,也就是在这时,我对老师的神圣职业产生了怀疑。到了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和二怪一起走的,被老师体罚的事情,我让二怪不要和家里说。我们走在大街上,看见大街上家家户户的大门口,都挂着一根小树枝,那些树枝都是用红线系着的,我知道这些都是雷击木,专门辟邪用的。
我们回到家里之后,看见我家的门口,也挂着一块黑乎乎的木牌,到屋里一看麻子大爷正坐在屋里,和我爹说着话。我到了屋里我爹就对我说:“晓东,这些日子你跟着,麻子大爷一起睡,顺便给麻子大爷帮忙,什么时候那母夜叉收服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睡。”
我知道我爹让我给麻子大爷帮忙是假,让麻子大爷保护我是真,我一听我爹这么说,当时心里非常高兴,和麻子大爷说了会话,到了傍晚,我娘把晚饭做好,我们让麻子大爷在我家吃了晚饭,然后我们一起回麻子大爷家。
到了大街上,一看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平时最热闹的小草碾,连个人牙子都没有,家家户户的关门闭户,我看着家家门口挂的雷击木,知道大家都害怕母夜叉,到了晚上根本就不敢出来。
麻子大爷没有回家,而是领着我拐进了何三叔家的胡同,我看到麻子大爷要到何三叔家,就赶紧的拉住麻子大爷说:“大爷,您是不是走错了方向?那里是何三叔家,也是母夜叉的家,咱们……”
麻子大爷笑着说:“晓东这天还没有黑,你不要怕,母夜叉不敢出来。”
说完继续往前走,虽然天还没有黑,但何三叔家的胡同,树木茂盛,遮住了光线,和黑天差不多。我们到了何三叔家门口,发现门关着,门口没有挂雷击木,也许是没有人和她们说,只从出了母夜叉厉鬼之后,何三叔家就基本和村里人脱节来了,除了我们几家,几乎没以后人和他们大交道而大妞和二妞除了上学,在家里基本不出去,而何三叔又整天在外忙石匠活。
麻子大爷到了门口,敲了下门,就听见里面说:“谁呀?爹是不是您回来了?”
“我是你麻子大爷,赶紧的开门。”
里面答应了一声,接着就是脚步声,当门一下子打开,我看见是大妞开的门,此时的大妞十三四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高高的个子,头上留着长长的马尾辫,虽然眼睛小点,但鸭蛋脸,白皙的皮肤,红红的嘴唇,加上好看的身材,在村里算是好看的了,比起母猪眼、香肠嘴,蒜头鼻子的母夜叉,不知好看多少倍。
虽然大妞好看,可我和她有仇,当年把我的脸挠破,张开骂我,让我赔小白兔的场景,只要一见到大妞,就会在我眼前浮现,加上母夜叉的影响,我始终过不去这个坎。我看见大妞之后,一下子把头转过去,这回大妞没有生气,她热情的说:“大爷您来了,晓东你要来了,赶紧的到家里坐。”
说完就请我们到家里,当我们进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有许多小兔子跳来跳去的,我赶紧像避瘟神一样避开,这时大妞细声细语的说:“晓东,你大胆的走就是了,不要那么怕小兔子,它们很乖的,不咬人。”
我听到这里,随口说道:“我不怕小兔子咬我,但我怕母老虎挠我。”
大妞一听不干了,大声的说道:“杨晓东你什么意思?这都好几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呀?”
我说:“当然记得,当时我就是为了救你们姐妹,才抓着小兔子给傻大个喝血的。你们不但不感谢我,还把我的脸给挠破了。”
我这么一说,大妞没有理了,低着头又变的细声细语了,她不好意思的说:“晓东,当时我和妹妹小,不懂事,错怪你了,现在给你道歉好了。”
麻子大爷在旁边说道:“晓东,大妞都和你道歉了,赶紧表示一声。”
我只好嗯了一声,这时大妞羞涩的朝我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看了一眼大妞,别说这一笑还挺好看的,眼睛眯着,小鼻头翘着,小嘴巴嘴角上翘,越看越好看。不过就在这时我的双眼,和大妞的目光相碰,当时我赶紧低下头,心里砰砰直跳,此时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尴尬极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忽然有人喊道:“大妞、二妞,出大事了,吃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