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喊大黑还好点,我这一喊,没想到大黑这个怂货,站住身子看看我,又看看大妞,然后头一低,夹着尾巴跑了,好像很害怕大妞的样子。我想喊回大黑,给我撑一下面子,万万没有想到,越喊跑的越快。这时大妞说:“杨晓东你看到了吗?你们家的狗都不愿意帮你。”
我死鸭子嘴硬,对大妞说:“我们家的大黑是好男不和女斗,何况还是只母老虎,它更不愿意。”
我说完大妞用眼睛等着我,那样子像把我吃了一样,女人生气真是可怕,我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瞪我干什么?”
“我抽你丫的。”
说完举起手里的棉槐条子又抽过来,这让我想起了母夜叉,当时身子一激灵。和女人打架占不到便宜,我不能还手,只好在树林里我左躲右闪,最后累的我是气喘吁吁,再看那大妞也累的够呛,在那里捂着肚子喘气。我看大妞不追我了,就站在那里问大妞说:“那个小丫头片子,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打我?”
“我听人家说你害死了我娘,我要给我娘报仇。”
“你娘?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母夜叉吧?”
“你娘才是母夜叉,你全家都是夜叉。”
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骂人呀?你娘的外号确实叫母夜叉。你娘死的时候,我才几岁,害死你娘的是你爹,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我说的不是这个死,是你在阴间又害死了我娘。”
我一听就知道,肯东是谁嚼舌根子,把我在阴间的事情给大妞说了。虽然母夜叉已经死了多年了,但血浓于水,她们有亲缘关系,所以大妞向着自己的母亲母夜叉,找我来报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对大妞说:“你知道那母夜叉,不、你娘有多么狠毒吗?她跳进三途河是罪有应得。”
“我娘罪有应得?她、她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坏吗?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恨她,说她的坏话?”
“你娘就是一个魔头,这里面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就跟你说说你娘是怎么害我的,要不是胡如烟舍命相救,我就回不来了。”
说着话我找了块大青石坐下,大妞看我坐下,赶紧的坐到我身边,我有害怕她,害怕那种异样的感觉,就移动了一下,坐到另一边,回忆了一下,然后就把母夜叉变成我师父,把我领到阴曹地府,然后变着法子折磨我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一直说到大黑逼母夜叉跳河,胡如烟舍命相救,我说到动情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是真的伤心,胡如烟的去世,让我整个的心都碎了。男人真正到了伤心的时候,根本不在乎在谁的面前流泪。
大妞听到这里也哭了,用手绢擦了擦红红的眼睛说:“如果是这样,我娘真的是做事情做的太绝了。”
我点点头说:“是呀,要不是你娘,胡如烟也不会死。”
“晓东,都是我娘的错,我娘不该那么样对你,来,我给你擦擦眼泪。”
说着话就给我擦眼泪,我吓的赶紧躲开,让大妞给我擦眼泪,我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慌张,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妞的性格彪悍泼辣,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朝她的身边一拉,嘴里对我说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我给你擦一下眼泪咋了?”
我赶紧不好意思的说:“这、这样不好吧?别、别人看见了不好。”
“这里没有什么人,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小?老列着身子干啥?”
说着又把我往她跟前一拉,像大妞这样村里长大的,那劲头不比当今小伙子差。我甩动衣服想挣开,偏偏这个时候,衣服上的纽扣扯掉了两个,我赶紧用手护住衣服。就在这时“汪汪”两声沉闷的狗叫,接着有人说:“好、好、好,一对小情人青天白日的就在这里相好,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你们年轻人真开放。”
那个声音阴阳怪气的,有点像公鸡嗓子,我赶紧挣开大妞的手,朝着声音看去,一看才知道,是一掐冒坏水的熊瞎子,这个熊瞎子在我们庄上,是典型的痞子加无赖,要提大名,庄上没有几个知道的,但一提熊瞎子,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这熊瞎子长着一对疤瘌眼,上眼皮长的出奇,几乎把眼睛护住了,往高处看的时候,得用手翻着眼皮,鹰钩鼻,吹火嘴,里出外拐的蒜瓣子牙,说不出的丑。
他早年参加过什么教,后来被抓了判了几年,在大牢里蹲了几年出来之后,不但没学好,反而变本加厉的做起了坏事,真正了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十样全占,庄上的人都对他恨之入骨,可没有人敢得罪他,因为这个熊瞎子会用邪术害人。
我看熊瞎子耷拉着双眼,看人像是闭着眼睛,怪不得叫熊瞎子,在他的身边站着一条大狼狗,那条大狼狗据说叫什么德国黑背,长的非常粗壮,一身黄黑相间的毛,耳朵竖起,尾巴垂在那里,样子十分的凶恶,和毛猴子有些相像。那只狗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好像随时都要把我扑倒。他的这条狗,听说是在城里偷来的,反正庄上再厉害的狗,都不是它的对手,平常的时候熊瞎子牵着狗到处乱撞,如同当年的鬼子进村,看见庄上的鸡别人怕熊瞎子,我不鸟他,看见他就是一肚子火,我没好气的说:“你那疤瘌眼睁大点,谁想好了?”
“吆、小兔崽子你说话怪硬气的,和你爹一样的臭脾气,你和那小丫头想好,衣服都撕开了,我不用睁大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我要是把这件事在庄上一说,嘿嘿……”
我那时候对名声很重视的,熊瞎子在那里一危险我,我赶紧说道:“不、不准胡说,我、我们两个没有什么。”
我极力否认,但大妞却不在乎,她大大方方的站到了我的身边,这有点像狗皮膏药,,沾上就揭不掉,我赶紧的躲开,这时熊瞎子说:“哎幺,你们两个这还不算相好呀?看你们的亲热劲,我非得到庄上说说,让大伙都知道,晓东给大妞在树林里相好。”
我咬着牙说:“熊瞎子你敢,小心,自打从娘胎里出来,我就没有怕过谁。”
像熊瞎子这种人,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还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在那里不做声,这时熊瞎子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晓东,你事我就当没有看见,给我点好处,我绝对的不说出去,这样大妞的名声就保住了。”
面对熊瞎子这个痞子无赖我妥协了,对熊瞎子说:“什么好处,你说说?”
“鸡鸭这玩意都他娘的吃腻歪了,今天想吃羊,弄点羊肉汤喝不错。”
“羊?我去哪里给你找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黑子,去弄一只羊来,咱们爷俩今天晚上喝羊肉汤。”
那条狼狗听熊瞎子这么一说,呼的一下子就窜出去,直奔着我家的羊而去,我这才明白熊瞎子这个狗日的太阴险了,原来是惦记上我家的羊了,我大声的喊道:“不行,让你家的狗回来,不能咬死我家的羊。”
可熊瞎子不为所动,那条狼狗一下子窜进羊群,羊吓的四散而跑,狼狗看准一头半大的山羊,直接扑过去,张开嘴就撕咬羊的脖子。你羊可是我爹的心头肉,我爹这个人疼羊比疼我都厉害,在外边干完活,他首先得先去羊圈看看羊,然后再坐在桌子上喝酒,我的地位跟羊没法比,大狼狗要是咬死了羊,那可是要了我爹的命。
我看到这里,赶紧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奔着大狼狗而去,一边跑一边骂道:“狗日子的,放开我家的羊。”
我还没有跑到跟前,就看见我家的羊脖子被咬断了,羊血哗哗的往下流,羊发现咩咩的惨叫声,扑通一下子倒在地上,四条腿在那里乱蹬,没有几下子就断气了。我看到家里的羊死了,当时感觉一股火上了脑子,眼睛都红了,对着那条大狼狗,西斯底里的喊道:“我砸死你这个狗日的。”
说着话我就举着棍子跑过去,那条大狼狗并不害怕我,在那里眼睛盯着我手里的棍子,用舌头舔着嘴上的血,大狼狗的眼睛闪着凶光,那种凶光是普通的狗没有的,俗话说不会叫的狗才咬人,我看着恶狗迟疑了一下子,就在这时熊瞎子打了一声口哨,那大狼狗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熊瞎子跑去。
我顾不得去追大狼狗,而是跑到我家的羊跟前,看着地上的羊我心里难受,只见羊脖子的血管和气管都被狼狗咬断了,在地上流了一大滩血,死羊睁着眼睛,好像死不瞑目。我得让熊瞎子赔我家的羊,想到这里我起身拖着棍子,朝着熊瞎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吼道:“狗日的熊瞎子,你赔我们家的羊,赔我们家的羊。”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家惹来了祸事,死了更多的羊,让我们家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