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五十分,收拾好一切,小舟离开了段家。
把车子从车库开出来,才发现上午万里无云的晴天,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覆满乌云。开了不到十分钟,暴雨骤至,城市开始模糊。
视线里的远方,一大片的白茫茫。
似乎是,被上天夺走了,回家的路。
第5章渡(5)
生死气息交织缠绕的医院里,即使医生病人脚步杂沓,在这之下,也总沉淀着一种深深的寂静。明明幽深狭窄的走廊,却偏偏让人觉得空旷。
坐在冰冷金属长椅上的小舟,觉得似乎每一个呼吸,都被空中的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抓走了,失去了这感受生命的温热气息,这样静静坐着的自己,像是死了一般。
快到中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说段沁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处在昏迷中。
小舟能感受到身边的人松了一口气。
医生走后,段河坐了回来,和小舟隔了一个座位。
&ldo;谢谢。&rdo;段河开口。
小舟摇了摇头,&ldo;我还钥匙去的。今天收拾的时候发现,你给我的钥匙还在。&rdo;小舟伸出手,把那枚静躺在手心里符号一般的钥匙递了过去。
段河接过,放进了包里。
&ldo;你最近怎么样?&rdo;她问。
&ldo;不怎么样,跟从前一样,就那样。这样。&rdo;
&ldo;不急着回去吗?现在是暑假,你两个孩子应该在家吧?&rdo;
&ldo;笛笛和笙笙学小提琴去了。&rdo;
&ldo;杜佳苒也在学小提琴。&rdo;
小舟点了点头,但对方是侧着脸的,自然看不见她这一回应,于是以为她没有回应,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沉默下来,空气凝滞。
不见已一月之久,今日小舟到段家还钥匙,为表礼貌先是敲了敲门,但无人回应,于是自己开门进来,循着空气中那股妖冶的血腥气找到了躺在浴缸里的段沁,拨打了120,联系了段河。
在此般情境下重逢。
段河从包里掏出烟盒,刚抽出一支,停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ldo;你要是觉得心里烦,我们讲讲话。&rdo;小舟说。
&ldo;跟你有什么好说的。&rdo;她似乎是讽笑,似乎是苦笑,又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