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脸色这么差,是没喝水吗?&rdo;徐容用朝鲜话和他交流。
三猫知道这里是要说朝鲜话给那偷偷瞧着的新罗兵听的,也用朝鲜话回他一句:&ldo;是的,徐兄你有没有带水来,能不能给我喝一口。&rdo;
&ldo;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不好过。&rdo;徐容怜悯地看他一眼,从腰间取出一个胀鼓鼓的水囊,还没来得及拔开塞子,就被三猫儿隔着牢杆抢了过去。
三猫儿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了许久的人,捧着水囊咕咚咕咚往嘴里一股气灌着,非把猫肚子灌得滚圆的西瓜似的。
&ldo;别喝了。&rdo;徐容忍不住用汉语喊了一句。
跟来的新罗士卒立即悄悄用匕首顶了顶他的背,示意他不准说汉话。
三猫一口气喝了个饱,才擦了擦唇边的水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笑着对徐容道:&ldo;怎么能不喝了呢?我都快要渴死了……咳咳……徐先生,你看我这个病,是不可能好了的,能混到今天,已经是我的福气了,你这一口水送来了,我就算现在死,也死得不冤枉呀。&rdo;
他又低声咳嗽几句,双手抓紧了牢杆,像抓紧了什么救命的绳索似的,五指几乎都要刻进去了。
&ldo;徐先生,你……你是个好人,三猫儿能有今天,是三猫儿的……&rdo;
他话音未尽,突然跪跌下去,整个人抽搐着蜷成一团,像个睡觉取暖的猫儿似的,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肚皮里。
饶是这样,他唇角漫出的鲜血还是渐渐染红了褴褛的衣衫,徐容只听见他痛苦地呜咽几声,就渐渐没了声响。
跟来的士卒拿手中的匕首轻轻一刨他的脑袋,三猫的尸体蓦地一散开,像滩烂泥似的摊在地上。
徐容冷冷地瞧着三猫儿七窍流血的尸首,眼中如含了一抹寒火,烧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ldo;事情已成。&rdo;半响,他才收回冷肃的眼神,对那士卒道,&ldo;请带我回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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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训刚从战火纷飞的前线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就瞧见候在帐前的金川。
他对这位地位崇高又足智多谋的老军医一贯十分礼遇,再加上此番以传尸之疫败唐军后营的计策也是出自他老先生的高见,就更不敢对他有些许怠慢。
他忙不迭把人请来帐中,听他谈及今日后营的要务。
金川抚着长长的白须道:&ldo;其实也无别的事,不过为了前几日来投诚的医官徐容。&rdo;
&ldo;先生不是说他不可全信吗?&rdo;
金川点点头:&ldo;一开始,老夫也怀疑他是想借那传尸病人谋害我军将士,但这也未免也太蠢了,传尸非一日的功夫就能扩散开去,更不是一个人就能传染给全营的。而他带来的人也太显眼了些,所以老夫才说他可信,而不可全信。&rdo;
&ldo;本将也听说了,他今天已经鸩杀了那个传尸病人,已证明自己的忠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