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岁的薛丁丁,那么乖巧顺从让人怜爱,就跟着上了穹苍,自己闭关一十四年,把她丢给了旁人。这最重要的一十四年,从未参与她的成长,从未教育管制过,从未负起过作为师父的责任,如果要追究过错,那是不是应该先追究自己的责任?
云霁与薛丁丁怎么也料不到,这位平日里最受礼法管束的师傅,既然风平浪静的把这事翻了过去,也不让他们再提,甚至打那以后都与他们同桌而食。
好比今天午膳,既然是连幼薇亲自下厨,用膳时分,还分别给了两人剑谱心法。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敢相信,所以二人仍是战战兢兢,仍在提心吊胆。
两人捧着剑谱坐在檐下,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边回头望向阁内的连幼薇与白占元。
&ldo;今日白师伯来肯定有事。&rdo;薛丁丁道:&ldo;阿霁你猜会有什么事?&rdo;
云霁摇摇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神情不知飞到了哪里。
薛丁丁见他这番情形,以为还在为之前师傅没有惩罚他们的事耿耿于怀,连声安慰道:&ldo;其实师傅对阿霁真好,我从前也只吃过一次师傅亲自做的菜,还是俞师伯来了才能吃到的。&rdo;
云霁把思绪拉了回来,问道:&ldo;哦,师傅……待俞师伯很好。&rdo;
&ldo;嘻嘻。&rdo;薛丁丁瞟了云霁一眼,眼中全是憧憬:&ldo;自不必羡慕,以后我们也会长成那个样子,不过阿霁要快些长大。&rdo;
&ldo;是啊,等我变强了就能保护师姐和师傅了。&rdo;
薛丁丁甜甜的使劲点点头,就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响起。
转过身去,看见白占元出了来,薛丁丁弯了弯腰,甜甜喊了声:&ldo;白师伯。&rdo;
白占元立定脚步,微侧头斜了眼,又正了回去,微微点了下颚,便大步走远。
薛丁丁瞅着白占元的背影,小声嘀咕道:&ldo;白师伯还真是严肃,利落的很,走路都带风,跟俞师伯不一样。&rdo;
其实白占元面容俊朗身形伟岸,以薛丁丁这十几年来在穹苍派所见过的男人,白占元便是那种光凭他迈步时的气势和背影,就能足够给予人安全感的类型。但他为人总是太过严苛,也兴许是白占元在望向任何一个人之时,那眼神不冷,却也感觉不到丝毫温度,所以这穹苍的弟子就没有不生畏惧的,也难怪薛丁丁会这般心生感慨。
云霁问道:&ldo;有什么不一样?&rdo;
薛丁丁道:&ldo;俞师伯带的是清风,白师伯带的是龙卷风。&rdo;
&ldo;你们进来。&rdo;还没等二人嬉笑完,连幼薇便喊了他们进去。
二人走了过去,正看见连幼薇盘坐着,专心用小块鹿皮擦拭着一柄剑。
那剑是好剑,只是太久未曾开鞘,剑锋处显得有些许的钝拙。
云霁记得这把剑,是当初连幼薇带他离开五堰山之时所御的那柄剑。
薛丁丁喊道:&ldo;师傅。&rdo;
连幼薇把问道收回剑鞘,端放在案台上,开门见山道:&ldo;刚才你们白师伯来过了,说北边的碧城现在有贼人伺动,掠了七八名少女,已然多时,当地衙府也束手无策。别的师伯们事务繁身,刚巧让为师带你们下山历练一番。&rdo;
&ldo;真的吗?师傅?&rdo;薛丁丁跃跃欲试,这些年除了隔几年下山看望下父母,还从未出门历练过。
连幼薇道:&ldo;与你们同行的还有白师伯门下的理维,理容,俞师伯门下的念瑾。他们与你们年纪相仿,入师门也比阿霁早个几年。你们今晚收拾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rdo;